其实有时候宫煜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三个人年龄相差那么大,却能结拜成为兄弟。
他爹,大方文洲十二岁!
这你敢信吗?
据说,他们哥仨儿结拜的时候,方文洲还在他娘的肚子里呢。
听宫九承讲,那时,他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卒,戍守边疆,碰巧的是,武德帝当年是最不受宠的皇子,因为一纸无名罪状,被贬到边疆充军。
两人也因此相识。
宫九承本就大武德帝好几岁,眼见军营里来了个这么小的娃娃,瘦瘦弱弱的,上阵杀敌都能被敌军一脚踹死。
因此,他也本能地多去照顾武德帝,久而久之,两人就混熟络了。
后来,他俩儿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一次围剿中,他们都受了不轻的伤,眼看着要死了,与他们一同执行摧毁敌军粮草任务的士兵忽然冲出去,引走敌军大部分火力。
为他们逃生争取了一线生机。
那个兵,年前刚成亲,有个漂亮媳妇儿,就在不久前,媳妇儿还传信给他,说她有了,要他一定要活着回去给孩子取名字。
孩子不能刚生下来就没有爹。
老方战死后,宫九承和武德帝层层托关系才找到老方的家。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们把老方这个还未出生的儿子认作三弟,三人面对高山结拜,发誓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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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宫煜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是在想,如果他爹还活着,看到昔日战友的儿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他老人家会怎样?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已经是宫煜现在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他的嗓子有些干哑。
方文洲悻悻一笑:“如侯爷所见,我死的有点难看。”
宫煜上前迈出一步:“谁害的你?你只管告诉我,这事,纵然是我爹,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方文洲眨眨眼,神情颓唐:“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
“对啊,”方文洲脸上闪过一抹落寞的笑,“许多年前,被小侯爷您,一剑杀了呀。”
宫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武德帝?!”
他想过武德帝晚年丧心病狂,但没想到他那么丧心病狂。
这辈子遇到这样的人,算是他们两家倒大霉了!
但宫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从方文洲如今这般情况来看,他应当是死于万鬼撕咬。
可他一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又怎会招惹厉鬼,而且还是被厉鬼活活咬死。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可就在宫煜蹙眉深思时,却见方文洲不紧不慢地递出一个用绳子捆扎得很紧的小沙包。
方文洲道:“我此番不是来申冤的,而是受人之托。”
“小侯爷,如今摆在你眼前的,是夫人仅剩的,最后一点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