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相国在过去百年之间,不知出了多少贤能将才,但无一都败倒在皇权之下。
若说反,谁未曾想反?
只是饱经战火荼毒的将军又怎会轻易踏碎城池,燃起尸横遍野的战火。
如果,最不受宠的皇子没有成为君王,颠沛流离的乞儿不是闻风丧胆的杀神,饱读诗书的书生一如既往地望风捕蝶,也许,他们还是少年。
可世间没有如果。
覆水难收。
君君臣臣,君王的猜忌之心,岂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而浪子回头?
武德帝的确对那日温白他们说的话有所忌惮,可说到底,他还是放心不下眼中的钉子。
历史再度重蹈覆辙。
可与上次不一样的是,靖北侯,反了。
不,准确来说,是长公主带兵杀进了皇宫!
“侯爷,咱真的,什么都不管吗?”陈副将颇有些为难地看着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坐在屋子里看军营递上来的军文的宫九承。
“夫人她都杀到皇宫了,京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过不了多久,满京城都会是您的骂名啊。”
宫九承捧着书册,正看到“城外土匪数百人,皆被斩于刀下”这行,他冷冷一笑:“小陈啊,你说,我出兵了吗?”
陈副将摇头:“当然没有,侯爷您尚未挪动一兵一卒。”
“既然我们没有出兵,那这骂名也落不到本侯的头上来,弑君的是我鹿相国的长公主殿下,跟我靖北侯的夫人有什么关系?”
陈副将:“……”
他家侯爷好像有点欠揍。
然而,两人话音刚落,陈副将还来不及说些别的,宫里的公公连滚带爬叩开了靖北侯府的大门,额头冷汗涔涔,被吓得话也说不圆转:
“侯,侯爷不好了……”
宫九承“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目光紧盯着那位公公:“公主出事了?”
公公摇头:“不是。”
宫九承再往前迈出几步,依然追问:“公主败逃了?”
“也不是。”
闻此言,宫九承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心来,就算明悦溪败逃,他有靖北军在手,去城外接应救人,任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如果以上两种可能都不是,那就只有——
“陛下驾崩了?”
陈副将不自觉地接下了话茬。
宫九承侧眸瞥过去,陈副将眼神躲闪,抬手就给自己的嘴一个大耳瓜子,叫你多嘴!
没想到,公公却诚惶诚恐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