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别人间(六)(2 / 2)

“徒儿见过师父。”薛不闻也赶忙学着亓官宜的模样冲来人敬上一礼。

师徒之间,礼不可废。

“你就是小温白给我收的徒弟?”沈渡抬眼打量过来,眉梢上扬,嗤笑两声,“调皮捣蛋,不喜羁束,倒是和老三刚进宗门时很像。”

“三师兄?”薛不闻怔了怔,似乎没想到那日能徒手打得他和何奈毫无还手之力的少年从前也是他这般性子。

“那他为何?”

只是,他这句话还未说完,沈渡就拂袖扫去石凳上的灰尘,做了个“请”的手势:“聊聊?薛家主。”

亓官宜见此处没她什么事,拎着小猪崽就出去了。

大老远她还听见沈渡的哟呵:“小亓官,今晚吃什么呀?”

“厨房里还有一袋子面粉,今晚包包子,给你们打牙祭。”亓官宜背起自己的剑棍,走出三生门。

“人呐,都会变的。”沈渡叹了一口气,复而抬头看了眼雾蒙蒙的天,“黑云压顶,金龙出没,界门外有一场恶战啊。”

这回,薛不闻再也坐不住了:“那不行!三师兄现在正好在界门外,我得去帮他!”

然而这句话刚说出口,整个人便又被沈渡摁回石桌旁:“老三打不过你去了也是添麻烦,老三打得过,你去了也还是添麻烦,还是在这儿陪我下会儿棋吧。”

薛不闻哑然失笑。

这师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靠谱。

话说,宫煜真的是你的亲徒弟吗?

小主,

薛不闻为难起来:“我不太会下围棋。”

“无碍,我教你,很快就能学会的。”

“那我试试。”薛不闻拿起一枚棋子,只好硬着头皮上。

那惊雷,不知何时停下的,薛不闻只记得,温白将浑身是血的宫煜背回定河城时,二师姐蒸的包子刚好上气。

他看着宫煜紧抓在手中怎么也不肯松手的剑,吃了一惊:“三师兄,你换剑了?”

宫煜脱掉沾血的外衫,背后是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温白拿过药品,给伤口消毒、包扎。

可对方却只稍稍垂下眸,声音沙哑:“……这是我爹的剑。”

“先吃饭吧。”何奈端着亓官宜做好的肉包和米粥走进充斥刺鼻药味的屋内,神情淡淡。

薛不闻本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又不忍心去问,对方的情况能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呢,恐怕和他一样,被这残忍的世俗伤透了心。

后来,他才知,宫煜没了父母,那日,他本是兴冲冲地回家想给家中人一个惊喜,故意没有报信说自己要回来,谁知,等到他到达罪妄河时,却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在穷途末路之下挥剑自刎。

洞尘界的大门,是关着的。

人,是死的。

河里零零散散,漂荡的都是靖北军的尸体。

他听闻,宫煜血洗了整条罪妄河,这才重伤至此。

休养不到一个月,青戈私自逃离界门,宫煜也拿着逆端追了上去,只是他这次回来身旁多了一个人,手中的逆端,也断了。

顾随双手扣于小腹前,淡定地环视四周一圈:“沈掌门,顾某应故人之约前来修复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