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剑鞘“说话”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问花无双。

花无双摇头，反问：“你不记得了？”

“属于我的记忆，很模糊。”

万尘也疑惑：“你记得很多东西，却唯独不记得自己的事？”

“我在瑶池待了太久，我记得瑶池如何建起、天庭制度如何运转，我自己的事……已经很久了。”

仿佛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万尘，我的记忆有缺，帮不了你太多。冰魄想要封锁我的意识，她还做不到，可若你介意，我自会选择沉寂。”

“我……”万尘心中一紧，掀起无数复杂的滋味，她不知道似锦是否真的愿意沉寂，她只觉得这不该由她万尘来决定，“你该有你自己的选择，不该只依托别人存在……”

万尘明白失去记忆的那种彷徨与空虚，可若自己的存在只是因为一份契约、终生受其束缚……

这太可悲了。

“万尘，我们只是灵武，我们已经失去自己了呀。若是可以依托于别人继续存于世间，对于有执念的灵魂来说是一种奢望啊。”

“……”万尘沉默了。

她的心酸应该只是心疼似锦吧。

可似锦早已经不是她自己了……

只是有另一个人继承了她的记忆，带着她对她的感情替她守护她。

“如果哪一天，你找回了记忆，告诉我们，我们帮你完成心愿。”花无双承诺道。

会被命运之轮盯上的濒死者，除了有强大的力量，一定还会心存执念，才会甘愿献出自己的一切去换一个“复生”的机会。

“好。”

“所以，你以后会换灵武吗？”花无双问万尘。

若是与万尘剑契灵，万尘便能与剑意相通，剑术才能练就天神的境界。

万尘犹豫了。

她了解了灵武对于自己的修行影响深远。若听师父的安排她可能修炼得更快，她的修行之路会更宽。

你习武是为了什么？

想起冰月问她的话，她最终没有告诉冰月她的回答。

她想说守护身边的人，守护她在意的一切。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太大的能力。

她甚至没有保护好似锦。而似锦却选择守护她。她不该丢弃这份情谊。

至少，她不该让属于似锦的意识就此沉寂。

她不再犹豫。

“不会，我万尘此生，不换灵武。”万尘目光坚毅，她下定决心要保留这份契约。

“逗你呢。”花无双噗嗤笑道，“契灵是改不了的。”

“……你的契灵是什么？九星仪吗？”万尘问他。

花无双收殓了笑意：“说起来……我还没找到九星仪的灵，不知道是它没看上我，还是它没觉醒……”

“从前你没有灵武就已经那般强了？”万尘为他逆天的天赋惊叹。

“严师出高徒。”花无双得意挑眉，“你也不弱。”

二人的余光里出现一个单薄的身影。

小乌鸦一蹦一跳过来：“这么悠闲呢？大早上的在这里赏露喝茶……”

“唉……”花无双眸中的光芒黯淡下来。

万尘看出他的伤神，却不知如何安慰。

“小乌鸦，宴会厅的早膳已经备好了，怎么还不见司城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