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生宣就能将吟霜功法修行得很长远。他见识过她的自创神技寒流，与他吟霜功法外在表现异曲同工，反而吟霜功法缺乏寒流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果决。

他泠溯苟活两万余年，从未那般拼过命，他倒是见过许多人在危难关头显露恶性，为保命不惜祸害他人。

叶生宣，也就是万尘，是为保别人的命不惜以命相搏。

那样的神技不叫自杀，那是牺牲。

牺牲对天神来说，太过稀松平常。泠溯见过太多天神，舍生取义。偏偏叶生宣的寒流与他们不同，寒流是仅凭她的意志爆发全力，几乎没有天神能做到这一点，这样不遗余力，这样无所顾忌。

千钧一发之时，全力反击，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也不叫牺牲，那几乎是，涅盘……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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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重生的勇气，她甚至有重生的机会。

他又没有。

他教她功法，赐她定海神针，其实有他的私心。

不是为了净冶，就是为了他自己。

为了他的吟霜功法日后能通过这位龙族未来的王者成为世间最强！

叶生宣还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不过这让她想起在难民村时，她问黑曜：“您能看得清凡人的心思，为何要选择玄帝？”

黑曜很认真思考了一会，回她：“甫聿……他同我很像，见不得人间疾苦。”

“他不是一位暴君吗？”

“他选择的路不是大部分人认同的路。”

“那您认同吗？”

“我不在乎。”

“南宫偃佑说，他残害了许多无辜。”

“那不是事实，那是南宫偃佑自欺欺人……”

“甫氏与南宫氏相斗，您就选择当一个旁观者吗？”

“凡间多疾苦，源自贪嗔痴。这是宿命的……宿命。”

“宿命二字，就能担得起那么多东西吗？”

“世间事，因果往复，报应不爽，神能做的便只有旁观。”

“可你救了很多人啊。”

“我没有。”

“难民村不就是你接济的吗？”

“我教他们耕织，因为我借住在这里。”

“……”

“我曾救助过的那些山村野人，都是因为我在他们的地盘住过。”黑曜看得出叶生宣满心疑惑，慢慢解答，“我曾经有住的地方，在天庭，我毁了那里，自此，我便辗转凡间。”

“我明白了。”

“你没明白……”

我不是天神，更不是真神。

我只是一缕无处安身的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