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花无双坐在案前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章。太后,也就是林娘,竟然也坐在殿内。
“陛下。”这一回,二人都没有跪拜,只是行一个躬身之礼。
花无双抬眸,看了看眼前的叶生宣,又看向她身后的常安,放下笔,起身:“免礼,快免礼。二位是拯救大武的恩人,朕无以为报,还想要什么,今天都可以提。”
叶生宣抬头对上他的眸子:“臣想要什么陛下都会给吗?”
花无双迟疑一瞬:“只要朕有。”
叶生宣指向一旁的林娘:“要她的命,陛下会给吗?”
林娘见她指着自己,惊恐之余,不忘说一声全无底气的“放肆!”
常安上前一步:“若臣想要大武的江山,陛下愿意给吗?”
花无双后退两步,坐回龙椅,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你们......不要再开玩笑了。”
“觊觎你的帝位,你都不降罪,是不是太无能了?”叶生宣讽笑。
花无双眸中已有了泪光:“你知道我不会......”
“好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帝......”叶生宣满身肃杀之气,走向花无双,殿内无人敢拦,她走到书案前,俯身捧起花无双的脸,迫使他与她直视,“你明明知道,立楚妗妗为后,楚钦就不会反,广纳后宫,朝中就不会无人可用,杀了林娘,叶生宣就永远都会是你的忠良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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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双两行浊泪滚落到叶生宣手心:“那是以前的规矩,我......朕,既然做到这个位置上,为什么不能改......”
“可是这个位置,就是从前那些规矩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啊......”叶生宣放开他,退了几步,“楚钦认罪,你可以杀他,但梁松言,也要杀。”
“他又没有真的叛国......”花无双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常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取出袖中信笺呈放到花无双面前:“楚钦手中十万反军投降,他一死,这些兵马就能为大武所用吗?可笑,楚钦认罪,实为弃车保帅,若有朝一日,梁松言谋反,这十万楚军就是背刺甫氏最锋利的刀!”
花无双深深呼出一口气:“你们可有证据?”
“……”
叶生宣与常安对视一眼,摇头。
“没有证据,就要朕去杀国相?”
叶生宣:“这些年,你一味打压权贵,扶持贫寒,或许是为了追求所谓的公平。梁松言本该是颗好棋,但你一味纵容,真的惯坏了他。他为人谨慎,谋反这种事他当然不会自己涉身。但野心都在他的眼睛里,牡丹看得到,我和常安都看得到。如果常安不是陛下的人,陛下可能死在落平!”
常安:“梁松言不信任臣,臣一时拿不到可靠的证据。他从前信任唐家,如今唐家向陛下投诚,他已经将唐家往外推了。但谋反的罪证,唐家一定有,就看他们愿不愿意交出来。”
花无双无心再听下去,只觉得头昏脑胀,身心俱疲:“朕给你们三天时间,三日后,楚钦问斩。”
“臣领命。”
人心非石,不能将他们完全看成棋子。棋子用久了,是会变色的。
殿外,叶生宣向常安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唐睿如今担任兵部尚书,前程大好,是陛下和梁相一同扶持的。他会选择谁呢?”
“唐睿忠义,但他不知道梁松言的贼心。”常安将新领的圣旨系到腰间,神情淡然自若,仿佛胸有成竹。
“哦?除了唐睿,谁会帮你?唐珍?”叶生宣知道,唐珍是梁松言的正妻,梁松言的反心,她一定心知肚明,但未必愿意将他推上死路。
常安眸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那是不属于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