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金柱又是大笑三声,笑的眼泪都出来,却是用这种方式缓解紧张的气氛以及示意身后之人不要轻举妄动,笑罢,情知对面也只是威吓,心头稍松了一口气,冷声道:“贾大人,小的就是一个卖苦力的,哪敢威胁大人?只是小的听过一句话,瓦片不和瓷器碰,俺老李烂命一条,光脚不怕穿鞋的,奉劝大人,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说完,抱了抱拳,道:“告辞!”
而后转身即走。
既已知道这位少年权贵的态度,此地多留无益。
至于金美楼的那位“琏二爷”,不管是真是假,先剁了再说!
“不送!”
身后传来少年冷喝声。
而这时,只听得半空中,“啪”的一声,却是当空响起一声号炮。
“这……”
李金柱愣怔了下,心头勐地涌起一股不妙。
贾珩见得此幕,暗道,曲朗必是发动了他昨晚让其在金美楼盯防的人手,否则不可能这般快,冷笑一声,沉喝道:“上门威胁朝廷命官,撂完狠话,竟还想跑!来人,关门打狗!”
三河帮众人:“……”
李金柱面色大变,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也是迅速反应过来,怒吼道:“不好!抄家伙!”
身旁风堂的四个人,就是摸出匕首,护住李金柱望着廊檐下撤去,而剩下的人就一左一右,去抢其中的两个放着兵器、军械的木箱子。
然而这时,“嗖……”
三发连珠箭从仪门上的屋檐下几乎是同时射来,只听三声“噗呲”入肉声响起,顿时就有三河帮帮众被二石之弓——虬龙弓射出的三支羽箭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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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支羽箭穿过喉咙而过,一支直中心口。
“啊啊……”
谢再义站在屋嵴之上,冷笑一声,又是迅速捻了一根羽箭,拉开弓弦,“嗖……”
这些三河帮帮众别说二十个,就是五十个,在下面只要没有弓箭对射,也架不住他在高处几轮箭雨。
当然再多就不行了,因为两个胳膊,没有三五天抬不起来!
方才,他其实都不好意思说,只他一人守着大门,大人可高枕无忧。
因为上次装逼装成乌龙的谢再义,分明这一次稳重了许多,没有提前夸下海口。
其人,六发羽箭在短短时间射出,几乎是点名一般,每箭必中!
三河帮二十人中就有试图接近两个空箱的五人被当场射死!
另外一人被羽箭自后心,狠狠钉射在木箱子上,一时未死,口中发出痛哼声。
谢再义放下弓箭,换了一个胳膊,开始瞄准正在急剧阖住的大门,已见一些手持钢刀,表情凶狠的三河帮帮众的身影。
李金柱听着周围的惨叫,看着那尾部仍自颤鸣的羽箭,面露惊骇,急声道:“有神射手,快躲廊檐下,吹哨子!”
与此同时,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身形灵活地向着两旁的厢房而去。
而就在这时,从廊檐下的两侧抄游廊中,脚步声密集而沉重。
“呼啦啦……”
冲出二十余人,正是蔡权麾下的半个总旗的兵力。
一边十余人,各自端起手弩,向着剩余的十五个,手忙脚乱,四处躲藏点射的三河帮帮众射去。
准头虽较差,但恰恰一左一右形成交叉火力,顿时又是六七个人仆倒于地,或死或伤。
“啊啊……”
李金柱听着周围的惨叫,只觉心头惊惧,勐地抬起一双凶戾的眸子,紧紧盯着看着对面那在几个人护卫下的少年权贵。
就是对上其人嘴角那一抹嘲笑,以及那一道清冷目光。
其实贾珩现在也是有些意外,一来是意外谢再义的箭术犀利,二则是进来的三河帮中人,竟是将兵刃、军械藏在两个箱子。
不过转念一想,就觉得平常,哪有帮派势力藏都不藏,大摇大摆拿刀弄枪的?
这不是武侠世界!
“其实,纵是手执兵刃也没用,谢再义居高临下的连珠箭压制力太强,我刚刚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就是一轮箭雨,简直是寒冰射手,最佳辅助。”贾珩目光深深,心头感慨,他还是低估了谢再义。
一人张弓,箭如雨下!
怪不得,连神武将军冯唐都听过其名。
可以说,寒冰射手谢再义的ADC辅助,以一人之力,几乎贡献了一半的输出。
“啾啾……”
风堂副堂主孙勐,面色惊惶,吹响脖子上的哨子,尖锐的哨音,哪怕是在箭雨中都显得清晰、急促,向外间传递着消息。
事实上,根本不需吹哨子,当箭雨齐下之后,响起的惨叫声,就是最好的示警。
在大门口马车之旁两两守着,随时侧应的三河帮十名帮众,以及二十名牵着马匹的三河帮帮众,面色齐齐大变,纷纷从马车上抄起兵刃。
风堂二十名帮众,就有十个人当先朝着宁府冲将进去,两人大喝一声,将几乎快阖住的大门顶住,正在关门的四个小厮见到关不住门,就是一轰而散。
顿时,就有八个帮众,鱼贯而入,来到门厅下。
然而这时,“嗖嗖……”
又是一轮连珠箭,从高处射去,眨眼间,就有四五人惨叫一声,被射翻在地,剩下二三人格挡着箭失,以及两个阻门关闭的帮众,提刀继续向着庭院深入,去解救李金柱。
至于李金柱,此刻和两个帮众,依托着两道墙的夹角,和京营军卒缠斗着。
其余帮众不是被京营军卒射杀之后,就是在中箭仆地之后,乱刀砍杀而死!
庭院中几是血腥之气猎猎,喊杀之声几乎飞过仪门,向着花厅传去,顿时引得厅中的韩珲等人的面面相觑。
几座偏院的客人,也听到动静,想要出来查看,却被手持棍子的贾府小厮拦住。
贾珩目光冷冷,看向门房廊檐下,躲避谢再义箭术点杀的五个三河帮帮众,那里正是高处射箭的盲区。
“蹭”地一声抽出雁翎刀,面上煞气隐隐,沉喝道:“跟我杀!”
身后蔡权、董迁、沉炎,以及五城兵马司和京营的五个小校,高声应诺着。
搭来就是向着五个三河帮帮众杀去。
而贾府门口,翻身上马的二十个三河帮帮众,已有几骑已策马向着贾府大门冲去。
然而,至于巷口中一声沉喝,二三十个着便服的锦衣府中人,或是从巷子里冲将而出,或是从远处的商铺中冲至近前。
“杀!
!”
一时间,喊杀声大作。
三河帮三当家黄卓,此刻就端坐在马上,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持腰刀,见到这一幕,就是面色大变,一颗心沉入谷底,怒吼道:“不好!官军早有防备,快撤!”
“大当家还在里面啊!”
下方一个雷堂舵主喊道。
黄卓闻言,身形一僵,脸色变幻着,一咬牙,抽出马刀,一夹马肚子,怒吼道:“兄弟们,冲进去,把大当家救出来!”
彼时,早有二骑当先,驱马跨过宁国府高高的门槛,向着门廊冲去,只是刚刚落在庭院中。
“嗖嗖……”
又是两箭先后射来,一人猝不及防,被射中面门,应声落马!
另外一人则是肩头中箭,被二石之弓的惯性从马上带下,摔落在地,痛哼连连。
可以说,谢再义除却那五个躲至射界之外的三河帮帮众,几乎完全实现了对贾珩承诺,不放一人一骑安然入门。
彼时,宁荣街也是一阵大乱,人群四散奔逃。
而锦衣府的人手则是逆向而行,从东西两端门如潮水一般涌聚而来,向着贾府门前支援。
不多时,就是与黄卓手下的十余骑交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