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还想科举贾子钰(2 / 2)

周顺平复了下呼吸,沉声道:“贾珩阅兵得了彩头儿,被宫里封了一等男爵。”

忠顺王闻言,猛地起身,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怒道:“他何德何能,焉何被封爵?”

然而话还未说完,屁股上已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令忠顺王痛得大叫了一声,这位王爷原就不是吃苦忍痛的性子。

周顺叹了一口气,上前扶着忠顺王重新躺好,低声道:“王爷,贾珩小儿现在愈是得圣上信重,只怕短时间不好再争短长了。”

忠顺王面色铁青,冷声道:“孤知道,需得从长计议了。”

他如何不知,如果他真的为愤怒左右,当初就不会熬过残酷的夺嫡之争。

周顺见忠顺王很快恢复理智,暗道一声,不愧是王爷。

周顺道:“王爷,据臣所知,贾珩将薛家的薛蟠送进,还牵涉到了金陵知府贾雨村,此人已为圣上革职拿问。”

忠顺王皱了皱眉,惊疑不定道:“这位犯官求到了你的名下。”

周顺也不隐藏,道:“王爷,此人同年好友张如圭与下官是同乡,其人奔走营救贾雨村时,求到了下官门下。”

事实上,如贾雨村这等文官出身,同年、乡党数不胜数,再加上前不久周顺刚刚要寻贾珩身上的错漏,为其提前堵住,得知贾雨村坐罪失官,自就留了心思。

见忠顺王迟疑不决,周顺劝说:“王爷,此人因讨好贾家,而牵涉到薛家的人命案子,如今却被贾珩小儿翻脸不认人,捅破到圣上那里,如今贾雨村正被押在都察院候审,其人已恨透了贾珩小儿,王爷何不伸出援手,收一两榜进士出身的干吏为己用?”

忠顺王面色顿了顿,冷声道:“都察院刚换了总宪,是属驴的,不太好说话,当初为京兆府尹,就不大给本王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忠顺王说的自然是许庐。

周顺想了想,低声道:“王爷,许德清既以刚介耿直闻名,就不会枉法失刑,如今贾雨村虽然徇私枉法,但罪不至褫夺官爵,如王爷托都察院之力,不因圣上交办而秉公处断,将其连降数级,贬斥为知县,隔上一二年,再谋起复,王爷可收拢一员视荣宁二府为寇仇的文臣。”

忠顺王想了想,低声道:“此事,你去运作运作,可以去寻一寻左副都御史彭大人。”

周顺心头一喜,拱手应是。

他得了贾雨村转交张如圭的八千两银子,得其游说要为贾雨村谋轻罪处断,受人之托,自要忠人之事。

再说,他与贾雨村交谈一番,发现此人虽身陷囹圄,但气度从容,言谈疏阔,并没有因坐罪而一蹶不振,甚至对贾家颇为愤恨。

……

……

却说贾珩得天子勉励几句,出了昭仁殿所在的书房,正要出了宫苑,返回宁国府,刚迈过朱檐高立、宽阔笔直的御道,忽听到身后一把轻唤。

“贾爵爷留步。”

贾珩不由一愣,无他,这一声“贾爵爷”,总让他想起韦爵爷,压下心头的一丝古怪,回头而望。

却见一个着粉白色宫裳,身形窈窕,一头如瀑青丝悬于腰际的妙龄女子,笑意盈盈地唤住自己,正是晋阳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怜雪。

“怜雪姑娘。”贾珩轻声回着,忍不住看了一眼怜雪身后,见并无丽人倩影,心头不由生出一股失望。

一段时间未见晋阳,也有些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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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雪见得这一幕,忍俊不禁道:“贾爵爷可是在寻找公主殿下?”

贾珩道:“怎么不见晋阳殿下?”

怜雪近前,轻声道:“这会儿公主殿下还在长乐宫,等稍晚一些的申时,将独自一人回公主府,贾爵爷有空暇吧?”

贾珩轻声道:“晚上倒无事。”

怜雪闻言,心领神会,笑道:“那我就先回去和公主说了。”

说着转身,忽地转眸看向贾珩,眨了眨清眸,道:“还未恭喜贾爵位荣升一等男爵。”

贾珩轻笑了笑,倒也没有多说其他。

怜雪笑了笑,也不说其他,转身离去。

望着怜雪远去的背影,心头也生出一股猜测来。

可以说他和晋阳长公主的今天,有不少都是怜雪帮衬着,才得以进展飞快。

“想来是有所图得,等她想说之时再说罢。”贾珩思忖着,神情施施然出了宫门。

宁国府

因是正月初一,东西二府的女眷则聚在天香楼吃酒听戏。

二楼,帏幔四及,莺莺燕燕聚之一堂,欢声笑语不时传来。

贾母在凤姐、李纨等人的相陪下,与秦可卿一同说笑,下手坐着元春、迎春、探春、湘云、惜春、黛玉等人。

贾母这时看向宝钗,笑道:“宝丫头,怎么不见你娘过来。”

宝钗正自看着戏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探春扯了扯宝钗衣袖,笑道:“宝姐姐,老祖宗问你话呢,说姨妈怎么没来呢?”

宝钗闻言,丰美莹润的脸蛋儿上微微一红,旋即淡淡笑意,杏眸清波微漾,轻声道:“妈这会儿午睡,许还未起呢。”

贾母笑道:“鸳鸯,去唤唤姨太太过来听戏,一起热闹热闹。”

她就担心因着蟠儿的事有心结,多过来走动走动就好了。

鸳鸯笑着“哎”了一声,然后径直去了。

梨香院,厢房之中,薛姨妈正自接待着王夫人,两姐妹坐在床上,拉着手说着体己话。

王夫人刚刚看过薛蟠的状况,轻声宽慰道:“妹妹,文龙看着大好了许多,也是年轻身子壮实啊。”

薛姨妈听着这话,目光就有着躲闪,忙道:“郎中说,要足足养两个月才好呢。”

王夫人见状,心思剔透,倒也反应过来,叹了一口气,道:“你说这个事儿闹的,好好的亲戚,那人非要将人往牢里送,倒是连外人都不如了。”

薛姨妈闻言,神情烦闷,唏嘘感慨道:“我也这么说不是,他只一心想做好官,却苦了我家蟠儿。”

王夫人一听这话,心头已有七八明白,她妹妹心头还怨着那位。

“他在外面当官儿,也未必一直顺顺当当,你不知道,昨日宫里朝廷那些官儿都弹劾着他。”王夫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薛姨妈问道:“这……这,老太太不是说没什么事儿吗?”

王夫人嘴角噙起一丝冷笑:“说是那样说,但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千里搭凉棚,就没有不散的宴,外面风高浪急的,哪能一直顺当。”

薛姨妈闻言,面色变了几变,有些心惊肉跳,竟不敢接话。

她是真的有些怕了,自家儿子去了五城兵马司,一条小命还要攥到那人手里。

王夫人叹道:“现在老太太惯着他,也是无可奈何,还有三丫头和大丫头,倒和他亲得给什么似的。”

何人知道她的苦楚,自那位起来后,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亲手养大的姑娘,都好似跟她隔了一层似的。

薛姨妈强笑了下,道:“姐姐,先不说这个了。”

王夫人看着自家妹妹神情的不自然,情知因薛蟠之事,对那位已是敢怒不敢言,叹了一口气。

薛姨妈转换了话题,苦笑道:“姐姐,我瞧着过了这个年,宝丫头年岁也不小了,就该定亲了,偏偏家里出这么档子事儿。”

王夫人闻言,倒是惊讶道:“怎么这般急着给她定亲?蟠儿刚刚……只怕不太容易寻合适的,不过,我瞧着宝丫头是个好的。”

她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