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和甄家妖妃厮混过。
贾珩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迅速漱口,说道:“好,漱过了。”
陈潇一时无语,转过脸去,躲避着贾珩。
而那少年又凑将过来,只得轻轻阖上眼眸,由着贾珩轻薄。
随着时间过去,一张姿容清绝、冰肌玉肤的脸颊微烫,推着俯身食雪的少年肩头,恼怒道:“你,你又……”
贾珩声音含糊不清说道:“吃个雪梨压压惊。”
陈潇:“……”
少女芳心羞怒交加,暗骂一声,真是混蛋又在找借口欺负人,她以后再不给这个混蛋削梨了,却有些奈何不得那少年。
小主,
正在两人耳鬓厮磨的空当,外间传来晴雯的声音:“公子,楚王递上拜帖,来求见珩大爷。”
贾珩看向脸颊红若胭脂的陈潇,低声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见见楚王。”
楚王这个时候过来拜访,应该不是因为“喜当爹”来兴师问罪的,可能是因为别事。
“你去吧,我这会儿看看书。”陈潇瞪了贾珩一眼,整理着稍显凌乱的衣襟,声音清冷依旧。
或许她之前对甄晴的担忧是多余的,这人对她都有着防备,如果不是与他这般亲昵,也不会让她派一些人进入府中。
宁国府,花厅之中——
楚王陈钦坐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品茗等候着。
今日的楚王换了一件锦绣斑斓棉袍,腰带上悬挂着一枚绿色翡翠,许是因为经历驿馆刺杀的丧子之痛,这位藩王脸上的神色就不大好。
不多时,听到廊檐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音,楚王连忙起得身来,向着那身形挺拔不群的少年迎去,道:“子钰。”
贾珩道:“殿下,过来了?”
双方寒暄而毕,分宾主落座。
楚王锐利目光投落在贾珩脸上,问道:“子钰,赵王余孽可曾找到?”
贾珩道:“锦衣府还在追查,从先前歹人所用制式弩弓而言,似是从京中军器监所制,但也很难说是不是通过其他地方重金购置,而从现场遗留下的歹人尸身来看,也难以辨别身份,可惜这些人都是死士,没有留下活口。”
这几天,锦衣府自然没有闲着,可以说从现场刺杀的痕迹以及兵器等一系列线索,甚至画影图形开始搜捕陈渊的下落。
楚王默然片刻,开口道:“永宁伯,最近金陵城中四下搜检赵王余党,金陵城人心惶惶,都以为要兴起大狱,不知永宁伯是什么打算?”
贾珩心头微动,知了来意,说道:“王爷,这原是例行问事,先前王爷遇刺,江南官场应该有着赵王余孽通风报信,这些都需要甄别、审查。”
楚王迟疑了下,斟酌着言辞说道:“子钰,江南方经大战,是不是不宜再兴大狱?而且如此大海捞针,也难以寻找到真凶。”
贾珩道:“王爷放心,锦衣府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目前还是前期摸排阶段,纵然抓人也会有实证,不会兴起冤狱。”
心头补了一句,除了方家。
楚王点了点头,道:“子钰执掌锦衣探事以来,约束缇骑,对外克虏制胜,对内秉公办事,朝野上下,有目共睹。”
他过来本身也只是表露一个态度,卖江南官员一个面子,并不是真的为了阻止查案。
等到与楚王叙说完毕,贾珩送走楚王,望着庭院之外,面色现出思忖。
“他来寻你做什么?”陈潇挑开珠帘,秀眉之下的清眸凝起,问着那少年。
贾珩目光微冷,低声道:“还能做什么,邀买人心,都这个时候了……”
自家亲儿子死在贼人之手,还能不忘给自己捞政治资本,怪不得晴儿心灰意冷。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又是三四天时间过去。
这些天,贾珩一边儿坐镇锦衣府查案,一边前去甄晴的居所看望甄晴,而后就是应对着各路江南官员的拜访,然后抽空前往晋阳长公主府。
锦衣府,镇抚司官衙
贾珩坐在条案之后,掩起手中的卷宗,看向下方的甄应嘉,说道:“世伯,这些是最近对甄家这些年贪墨的汇总,还有其他查封的资产合计,世伯可以看看,如果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那就归档,我也好呈报圣上。”
经过这次抄检,甄家家财估值在数千万,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一些,而金陵体仁院的亏空银两,高达五六千万。
这是历次南巡挪用之银,很多都成了一笔烂账,根本就不好统计。
至于甄家的家财既有贪墨,也有这些年甄家的自己经营所得。
毕竟,甄家这些年把控着金陵、杭州、苏州以及扬州的不少优质产业,数十年经营所得化为家资底蕴。
毫无疑问,如此之多的财货全部都要充入国库。
贾珩思量着,将手中的卷宗递给一旁的锦衣亲卫李述,由其转交给甄应嘉。
此刻,甄应嘉面色悲戚地接过卷宗,简单翻阅了下,在其上签名、画押。
贾珩看向甄韶、甄轩、甄铸等人,低声道:“剩下的就等宫里的恩典,世伯稍安勿躁。”
这个案子到今日算是结了,没有什么打死不认,当然甄家还是隐去了向楚王输送银两一事。
贾珩也没有继续向这方面追问。
楚王遇刺,世子夭亡,正是楚王倒霉的时候,这个时候再和天子跟前儿说这些,上着眼药,无疑是不合适的。
天家的事牵涉着亲情,很难用什么律法纲纪去认真起来。
甄应嘉问道:“子钰,既此案告一段落,我等可否先回甄家闭门自省?”
甄铸闻言,也看向那少年,最近府上出了不少事儿,他也想回去看看。
“世伯还需在诏狱之中先待着,等候圣上旨意为好。”贾珩沉吟片刻,解释道:“否则,会有一些异议之声,上疏弹劾世伯,反而不利圣上降恩宽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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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应嘉闻言,终究叹了一口气,与一旁的甄韶、甄轩等人对视一眼,而后在府卫的引领下返回诏狱,其实诏狱的环境并不算差。
贾珩问着刘积贤道:“那位方大人呢?”
刘积贤拱手道:“方大人还未招供,卑职未得都督吩咐,还未用刑。”
贾珩面色幽沉,低声说道:“先不用理会,等候朝廷的旨意。”
方尧春应该是没有和陈渊有牵扯,这本来就是一次构陷,作为冤枉方尧春的人,自然比谁都清楚其人的冤枉。
正在说话的功夫,忽而从外间来了一个锦衣府卫,拱手道:“都督,北静王已至金陵,有圣旨要给都督。”
贾珩面色一愣,暗道,水溶来的好快,真就六百里加急来的?
北静王水溶此刻在十几个亲兵的陪同下,站在锦衣府镇抚司的门前,将马上缰绳递给一旁的亲兵,一行众人风尘仆仆。
这一路真是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赶来,这位容貌俊美的青年郡王,脸上都见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目中却神采奕奕,心绪激荡不已。
甚至到了金陵以后,都没有去见北静王妃甄雪以及自家女儿水歆,第一时间来见贾珩。
“王爷,我们是传旨天使,不妨直接进去。”身旁的家将说道。
水溶笑了笑,说道:“话是如此,锦衣府为紧要之地,但贾子钰现在正在府衙办公,稍稍等等也没什么。”
要不多久,就能见到子钰了。
不多一会儿,就见得从大开的中门来了几个锦衣府卫,簇拥着一个蟒服少年,按着天子剑,大步而来,气度凝然,渊渟岳峙。
见到来人,水溶面上现出激动之色,快行几步,唤道:“子钰。”
贾珩目光和煦地看向水溶,笑了笑道:“王爷可算是来了。”
这如盼星星、盼月亮的语气无疑让水溶觉得一股说不出的舒服,俊朗面容上见着笑意,说道:“子钰,我自奉圣上之命后,不敢怠慢国家大事,马不停蹄,终于紧赶慢赶,没有耽误正事罢?”
贾珩笑了笑,道:“王爷,水师筹建的确紧迫一些,但王爷也不必太过劳累。”
雪儿还没有显怀,这个时候的确不太耽误。
水溶振奋说道:“圣上还给了你旨意。”
崇平帝在经过一番冷静之后,在水溶出发之前又降了一封旨意,大意是待处置赵王余孽一案之后,即刻返京。
如实在短期之内查不出结果,案子就可以放一放,暗中查察,还是备虏之事当紧。
贾珩点了点头,伸手相邀说道:“此地非说话之所,王爷至官厅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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