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岂不知这个道理?”薛筠叹了一口气,感慨说道:“只是这些年四处奔波,也不知身子能不能拖到那一天。”
贾珩道:“伯父,多延请一些名医诊治才是,好好调养才是,如今薛家真是离不开伯父。”
薛筠闻言,面色现出一抹悲戚,说道:“天命有数,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贾珩宽慰道:“伯父且放宽心就好,这几天多寻一些良医,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而就在书房叙话之时,探春进入书房小厅,在贾珩诧异的目光中,柔声说道:“珩哥哥,锦衣府校尉派人送了口信给珩哥哥。”
见状,薛筠连忙说道:“子玉不用管我,先去忙着正事当紧。”
贾珩道:“那伯父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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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出了书房,来到月亮门洞之前,眸光先是扫了一眼廊檐下跟着的甄兰,对其点了点头,然后目光重又落在探春脸上,问道:“三妹妹怎么了?”
探春柔声说道:“珩哥哥,锦衣府那边儿的校尉过来说,那位杨阁老向通政司递送了辞疏,京里都在议着此事。”
少女经常在贾珩身边儿,对朝局的变化可谓洞若观火。
贾珩闻言,怔了片刻,说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此事。”
这时,甄兰明眸眸光叠烁,认真打量着那少年的神情,问道:“珩大哥似有所料?”
贾珩点了点头,道:“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先回后宅吧,等会儿咱们去去园子游玩。”
梨香院
贾珩走后,薛宝钗则领着宝琴来到梨香院,两姐妹说着悄悄话,只是宝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不怪少女神思不属,长这么大就刚刚那一回,此刻又当着宝钗的面,心底害羞之余,难免有些心虚。
不过,强行镇定着心神。
“你怎么和你珩大哥一同回来的?”宝钗轻声问道。
宝琴柔声道:“姐姐,我是去看诺娜的时候,碰到姐夫刚从军器监过来。”
“军器监?你珩大……嗯?”宝钗轻声说着,丰润白皙的脸蛋儿如胭脂红起,水润杏眸看向宝琴,羞恼道:“你…你浑说什么呢?”
什么姐夫?这个宝琴口无遮拦的。
宝琴轻笑了下,娇俏说道:“姐姐,珩大哥都和我说了呀,你们是一对儿的,再说在船上,姐姐又是给她做饭,又是给她织衣裳的。”
她都不好意思说,在船上时候,珩大哥时常往姐姐所居舱室去着,两人腻在一起亲嘴儿,那天莺儿似乎去小解,她那天偶然瞧见一回。
哎呀,她怎么又想这个?
宝钗闻言,那张雪腻玉容泛起两朵红晕,语气嗔恼说道:“妹妹,你私下唤着就好了,别人跟前儿千万别胡乱唤着。”
宝琴柔声说道:“姐姐放心好了,我不会乱喊的。”
其实,如果换着有心机的甄兰,直接就当不知道,将来还能说是不知晓自家姐姐与贾珩的事儿,不是有意抢男人。
但宝琴傻白甜一个,也没有什么心机。
宝琴转过一张俏丽玉颜,忽而声音低沉几分,说道:“姐姐,爹爹想给我许着人家。”
宝钗道:“妹妹也不小了,许着人家原也平常,上次不是和你说了,怎么又提着这么一回事?”
宝琴幽幽道:“等有了人家,以后再想如前几年四处游玩,定然是不能了,人家用三从四德的规矩约束着,再没有那般自如。”
宝钗看向自家的妹妹,须臾,说道:“妹妹想让你姐……珩大哥帮你和二叔说吧?”
“爹爹他听珩大哥的话,再说珩大哥一定有办法的。”宝琴娇俏说道。
宝钗一时无语,看向眉眼笃定的少女,不知为何,心底隐隐生出一股古怪之意,但不知从何而起,不再相疑。
宝琴悠远目光飘向窗外,喃喃说道:“现在府中多热闹,再等二年定着也没什么的。”
宝钗见状,伸手捏了捏宝琴粉腻都都的脸蛋儿,语气宠溺说道:“你呀,多大的人了,天天就知道玩。”
宝琴转而又心情明媚起来,轻笑道:“二姐,咱们去东府吧,那边儿要热闹一些。”
宝钗轻轻“嗯”了一声,猜测宝琴是想问着等会儿的谈话结果,也不着急,拉着宝琴的手向着东府而去。
贾珩这边儿与薛筠又叙了一会儿话,送别着薛筠,同样向着后宅内厅而去。
厅堂之中,地龙燃着,热气氤氲升腾,将室内蒸的暖意融融,一架竹木云母仕女图桉的屏风立着。
尤氏、尤二姐、尤三姐坐在秦可卿身侧的绣墩上,尤氏双姝皆着艳丽衣裙,妆容精致华美,恍若一对红白牡丹,国色天香,争奇斗艳。
而尤氏打扮则要素雅一些,温婉柔美的脸蛋儿上见着安然自守的恬然之态。
尤三姐听从着贾珩的说法,并未将发髻梳起,看上去姿容虽艳冶,但那种少女感冲澹了一些俗艳。
此刻,凤姐、平儿正领着诺娜过来见着秦可卿,厅堂中一群莺莺燕燕说着话,欢声笑语不时传至远处。
秦可卿看向那眸子蔚蓝的少女,心头啧啧称奇,说道:“这……”
凤姐笑了笑,那张瓜子脸蛋儿艳丽无端,声音一如往常的娇俏道:“可卿,她这眼睛可是生来就是这般呢。”
秦可卿如芙蓉花开的玉面上讶异之色流露,感慨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一旁的甄英莲(香菱),也凝眸看向那女孩儿,稚丽、柔弱的眉眼中爬上新奇之色。
诺娜在一旁喝着茶,心头就有几许异样,她不愿住在宁国府就是这般,总是被人围观。
而黛玉这时与甄溪两个低声说着话,两人说话轻声细气,也不知说些什么。
离了荣国府以后,因为宝钗离的远,探春时常和甄兰去着书房帮着贾珩侍奉笔墨,一时间就剩下甄溪能与黛玉两个相谈最为投机。
小主,
至于湘云,则是去祠堂探望宝玉去了。
虽然恼着宝玉先前闹出那么一出,但湘云毕竟心善,情知宝玉去跪着祠堂,无人说话解闷儿,仍想过去探望探望。
而在这时,外间的嬷嬷说道:“奶奶,大爷过来了。”
正在说话的众人都是安静下来,循声望去,只见从廊檐外来了一个少年,正是贾珩。
“都在这儿呢。”贾珩看向一众莺莺燕燕,轻声说道。
秦可卿问道:“夫君,今个儿没有去衙门?”
贾珩道:“下午没什么事儿,刚才凤嫂子说去园子里走走,一同去看看,题着匾额,这两天就可以搬进去了。”
秦可卿笑道:“刚才还和姐妹们说这个。”
尤三姐此刻看向那少年,莹润目光落在那清隽容颜之上,心头生出一股幽怨。
昨天,珩大爷晚上都没有回来,也不知上哪儿去了。
贾珩道:“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一同去看看吧。”
经过两天,雪其实也融化了不少,相比积雪厚覆,全然不见园中景色,如今的园子,雪花半融白覆,反而有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绰约之态。
凤姐笑道:“珩兄弟,还有其他几个姑娘,都随我来。”
贾珩轻声道:“可卿,别忘了唤着四妹妹。”
秦可卿笑道:“夫君放心吧,方才已经去唤过了。”
贾珩轻声说道:“让她们都披着斗篷,别冻着了,穿的暖和一些。”
如今倒也有几许琉璃世界白雪红梅的意韵。
园子原本是以宁国府的一片荒地修建而来,引得还是沁芳溪的溪水至园子,而园子在宁国府的会芳园中就开了一个门,通往园子。
众人先至会芳园,来到天香楼之前,挨着河流的一棵棵梅花树已经绽芳吐芯,举目所见,楼阁似隐在雪岭之中。
而蜂腰桥之上,早已由凤姐吩咐着打扫了积雪,除却廊桥两侧垛口上有着雪花微覆,桥面上一尘不染。
众人在嬷嬷和丫鬟的陪同下,沿着蜂桥而去,见着一打开的朱红漆门。
凤姐笑道:“珩兄弟,这是专门在会芳园中留着的一个门,此外还有两道便门,便于通行。”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这会儿还是冬季,住在里面冷不冷?如实在不行,明年开春再搬进去倒也不迟。”
在原着中,正月十五迎着元春庆元宵,等到二月草长莺飞,春暖花开之时,元春下了一封谕旨,不让园林荒废,让一众姑娘住了进去。
当然也不是说一定就春天住进去,一众姑娘冬天也在园子住着,芦雪庵联诗、吃着鹿肉。
凤姐笑道:“都着下人好好布置了,早早铺设有地龙,又换着崭新的被褥,里面暖暖和和的。”
西北之地逢着冬天颇为寒冷,陕北之地部分百姓甚至还挖有窑洞,设有热炕,嗯,就是那种东北大炕。
贾珩温声道:“往里面看看。”
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去大观园,也不知有着原着文字描绘的几分秀丽、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