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军械、甲胃方面,兵部方面会派专人负责。”
这是一次倾国之战,可以说天子投入了最大的精力关注,对他报以巨大的期望,就等着收割一场辉煌的胜利,基本不会出现那等掣肘的狗屁倒灶之事。
就在这时,军卒来报,说道:“启禀节帅,楚王爷在军营外求见。”
贾珩面色默然,吩咐道:“人来了,都去迎迎。”
不大一会儿,一袭银白蟒袍、丰神俊朗的楚王陈钦,带着王府长史廖贤从外间过来。
二十多岁的青年,剑眉朗目,面皮白净,仪表堂堂,离着多远就朝贾珩行礼,说道:“永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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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看向不远处的青年王者,目光在头顶的青色头巾盘桓了下,拱手说道:“见过王爷。”
毕竟是天潢贵胃,这礼数都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三丈,这倒是与同道中人无关。
话说甄晴这时候快三个月了,也该显怀了。
身后的将校也纷纷向着陈钦抱拳行礼。
楚王面带笑意,一一还礼,看着眼前那些精神昂扬的将校文武,心头就有些火热,如是有着这些人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贾珩将陈钦迎至中军营房,分宾主落座,微笑道:“刚才还在与宋主簿说,此次出征将校的军械、甲胃尚需筹措,正说着,王爷就来了。”
楚王也笑道:“此为小王分内之责,贾侯放心,这些军械一定齐备周全,弓弩箭失、甲胃兵戈,小王正与军器监协调。”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有王爷坐镇兵部,筹措军械,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看向一旁的范仪,说道:“范书记,将需要更换的军械细目簿册,与楚王殿下对接一下。”
楚王沉吟片刻,说道:“其实有些私事想要相询贾侯,不知可还方便?”
贾珩面色微顿,说道:“此间为军营,王爷有什么私事相询?”
这个楚王明显是故意的,非要给京营将校面前造成一种和他很是熟稔的印象。
这时,宋源离座起身,拱手道:“节帅,下官先回去准备出兵事宜。”
董迁以及一众将校则是借口有事,同样陆续离了中军营房,一时间就剩下贾珩与楚王二人。
贾珩端起茶盅,面带微笑地看向对面的青年王者。
“贾侯上次不是回了金陵?不知贾侯可曾见过了王妃?”楚王忽而冷不防开口说道。
贾珩手中的茶盅“哒”了一声,说道:“见倒是见过了,王爷有何见教?”
不仅见过了,还抱着好一通痴缠。
楚王笑了笑,问道:“未知王妃现在情形如何?”
贾珩摇了摇头,放下茶盅,说道:“我也不知,王爷如是惦念楚王妃,可派人去金陵询问近况。”
楚王轻声说道:“路途迢迢,现在也不好见着了。”
其实,他想让眼前的少年武侯,能否也如认着水歆一般,让他将来的儿子认这人为干爹。
“上次来过书信,现在两位堂妹都在贾侯府上?”楚王转了个话题,笑问道。
贾珩道:“她们两个在府上住着,挺好的。”
这楚王分明就是给他套着近乎。
楚王点了点头,目光带着热切,轻声说道:“过年的时候,柳妃还说想着将兰儿和溪儿接过来,亲戚亲里,好好团聚一番才是呢,下了帖子,但兰丫头说王妃不在,倒也不好叨扰。”
其实他和子玉是连襟,如说从咸宁论起,他一样是咸宁的兄长。
贾珩轻声说道:“她们两个自有主见,老太太也是将她们当亲孙女看的。”
楚王见贾珩神色恹恹,不愿深谈,心头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气沮,笑道:“别的也没什么事儿,小王也要去忙着了。”
贾珩起身相送,道:“王爷慢走。”
待楚王离去之后,陈潇从一旁过来,冰肌玉肤色脸蛋儿上恍笼清霜,嘴角现出一抹讥诮:“我还以为你要和他说说孩子姓谁的事儿呢。”
贾珩:“……”
贾珩转而看向芳姿婧丽,清绝雅黛的少女,见着嘴角那一抹冷峭,忍不住拍了下那裙下的酥翘、浑圆,轻声道:“等你有孩子了,打算姓什么?”
陈潇被贾珩拍了一下,登时如被蛇咬了一口,芳心羞恼不胜,清丽如雪的玉颊羞红如霞,对贾珩怒目而视。
这人…真是混蛋呀,怎么能拍着她哪里?难道还想让她撅……
这,前段时日看多了,都有些魔怔了。
至于将来有了孩子,自然是姓陈。
当初是答应过她的,过继一个孩子给父王承嗣。
其实,贾珩那天夜归宁国府之时,陈潇察觉出了动静,然后就跟踪着贾珩归府,然后借着月光就看到了贾珩与凤姐阴差阳错的一幕。
贾珩看向那容颜清丽的少女,拉过陈潇的素手,温声说道:“好了,准备兵马,这两天咱们就出征了,我等会儿先回府上一趟。”
此刻,想来政老爷已经将他要出征的消息传至荣宁两府,等会儿还是与宝钗、妙玉稍稍告别一下罢。
贾珩出征的消息不仅传至荣宁两府,此刻,大汉永宁侯被封为征虏大将军,领兵前往北疆克虏之事,已经在整个神京议论起来。
得益于上次贾珩俘虏女真亲王,太庙献俘,现在的神京百姓对永宁侯之名无人不知。
但经过一些有心人的解说,这次战事还不一样,上次打的虏口主力是朝鲜水师,这次是正宗的女真八旗。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八旗精锐。
而南安郡王回家以后,脸色阴沉如水,坐在后宅内厅的太师椅上,脸上怒气翻涌,目光时而凶戾,择人欲噬。
“王爷,怎么了?”南安郡王妃罗氏在嬷嬷的陪同下来,脸上担忧之色萦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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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时,南安太妃也在嬷嬷以及南安郡王几个女儿的搀扶下,也迈过门槛,看向南安郡王。
“烨儿。”南安太妃轻轻唤了一声,保养得当的白净面皮上见着担忧之色。
此外身旁跟着魏王妃严以柳,只是身形高挑、玉容英丽的少女,脸上满是愁闷之色。
魏王与魏王妃严以柳成亲一年,但严以柳却肚子不见丝毫动静,而魏王陈然也不怎么与严以柳亲密如往日,而这位魏王妃正为此事苦恼不已。
南安郡王道:“今日朝议,那小儿说什么女真想要吞并察哈尔蒙古,我大汉非要出兵征讨,本来朝臣反对,但内阁、军机处为小儿欺瞒,皆附和其言,将来如一败涂地,又当如何?”
南安太妃讶异道:“烨儿,这是要打仗了?不是去年才打了不少仗?”
“那小儿是尝到了打仗的甜头,还想再加官进爵,浑然不顾我大汉之国事艰难,不知对虏之战的凶险,如是再一场大败,将来局面如何收拾?”
虽然心头已经藏了看贾珩笑话的念头,但想起先前在众目睽睽的朝堂群臣面前,自己与一众内阁、军机格格不入的窘迫场景,一股邪火直往脑门撞。
南安太妃闻言,宽慰道:“烨儿,那小儿不是要打仗,如是吃了败仗,他什么圣卷都没了,那时候就是那牛家的下场。”
有时候不得不说,有其子必有其母。
“上次我见着牛家,真是可怜啊,牛家的那几个闺女,水灵水灵的,在教坊司里待着,还轻易不好赎着,需要刑部和礼部的文书。”南安太妃唏嘘感慨道。
严以柳转眸看向自家外祖母与自家父亲,秀丽双眉之下,英丽美眸之中现出一抹思索之色。
南安郡王心头藏怒,勐地捶了一下几桉,直将桉上的茶盅荡起,低声说道:“母亲,如果贾珩一败涂地,折损我大汉精兵不知凡凡,那时局势险恶,满朝文武如之奈何?”
纵然他能力挽狂澜,也要付出好一番手脚,那时大汉中兴的国事将由此衰绝。
南安太妃道:“烨儿先息怒,此事先静观其变,如果前线战事不顺,烨儿你再出山挽回时局。”
南安郡王叹了一口气,目光幽深,道:“奸佞当道,猖狂一时,也只能暂时蛰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