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贾珩:冥冥之中的缘法……(2 / 2)

贾珩与苏州府的官员吃罢饭,重又回到位于苏州织造府附近的一座宅院,正是晋阳长公主在苏州购置的宅邸。

宅院之中

已是初冬时节,北风呼啸,料峭冷风吹动着树枝光秃秃的枝丫,渐渐带着几许刺骨之意。

而厅堂之内,陈潇指挥着几个下人正在点着无烟的兽纹木炭,热气腾腾,驱散着外间的寒意。

陈潇看向那从外间举步而入的蟒服少年,说道:“今个儿酒宴,苏州府的官员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见风使舵罢了。”贾珩面色淡淡,落座下来,拿起一个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在口中四溢。

贾珩放下茶盅,问道:“妙玉和岫烟她们都安置好了吧?”

“都安置好了,她有孕在身,也不能受风着了凉。”陈潇柔声道。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我等会儿去看看她。”

“咸宁和婵月呢?怎么不见她们两个?”贾珩又问道。

陈潇轻声道:“她们两个一来苏州,就去织造局翻阅账簿去了,她们两个现在管着体仁院下辖的三大织造局,临近过年,还要运载不少绢帛和织绣前往京城,事务也有不少。”

贾珩轻声道:她们能有件事儿忙着也好。”

省的咸宁动不动拉着他去看舞蹈。

陈潇道:“刚刚锦衣府的消息,李守中此刻已经到了金陵,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贾珩想了想,说道:“让锦衣府报信,先让李守中在两江总督衙门咨问新政推广经验,而后前往江宁府实地考察,等我前往金陵以后,再行共议安徽新政之事。”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那样也好。”

贾珩吩咐完,起身前往后宅。

四四方方的庭院,雕梁画栋,假山叠嶂,而厢房之外挂着一道棉布帘子,里厢之中,妙玉正在与岫烟下棋,而惜春则在一旁观战,三人本来都是文静澹泊的性子,此刻围拢在一起,倒有几许竹林隐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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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面色微顿,忽而心头莫名有异,柳叶秀眉蹙了蹙,抬眸看去,目光涌动着欣喜,问道:“忙完外面的事儿了?”

“嗯,都忙完了,过来看看你们。”贾珩行至近前,抬眸看向那丽人,握住那只纤纤柔荑,说道:“妙玉,我已经让人去寻岳父岳母的坟墓去了。”

其实,前任苏州织造常进冤在得忠顺王构陷谋反,罪不至死。

但如果从妙玉的一些平常使用的日用器物,似乎也能看出常家官宦世家的财富积累并不寻常。

可话又说回来,因为忠顺王看上常进妻子,将人灭门的操作实在太过大奸大恶。

妙玉弯弯柳眉舒扬几许,那张婉丽玉容上的神色柔和几分,清声道:“我知道人在哪儿,我也过去吧。”

贾珩轻声道:“等事情大致办妥了,咱们再过去,你别动了胎气。”

说着,落座下来,一旁的丫鬟素素连忙奉上香茗,热气升腾之间,茶香袅袅而起。

惜春听着两人叙话,目光看向贾珩,幼白粉腻的脸蛋儿见着失神。

就在这时,咸宁公主一袭天蓝色衣裙,纤腰高束,自外间款步而来,清丽玉颜上现着好奇之色,轻声说道:“先生,苏州府的官员都见过了吧。”

妙玉看向那位天潢贵胄,清澈明眸垂下一丛阴影,心头倒有几许异样。

她一个出家人,眼下却有了身孕,只怕这位宗室帝女不知该如何嘲笑于她的吧?

贾珩温声道:“见过了,这几天视察下地方府县的新政事宜,这边儿忙完以后,还得回返金陵。”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怅然若失说道:“苏州府这边儿也留不下几天,也没有时间游玩苏州府的名胜古迹。”

李婵月柔声道:“表姐,我陪你去呀。”

“没有先生,你陪我有什么意思?”咸宁公主拉过李婵月的素手,轻笑说道。

不远处的邢岫烟看向说笑的两人,恍若出云之岫的眉眼间蒙起出神之色。

其实,这几天相处下来,也能看出这两位宗室之女并无丝毫盛气凌人的架子。

贾珩温声道:“等办完了事儿,看有没有时间四下出去一趟。”

妙玉听着两人叙话,那张恬静玉颜之上不由浮起思索之色。

贾珩而后来到书房,开始拿起巡抚衙门递送而来的簿册翻阅起来。

苏州府下面的县城士绅大概有不少家,皆是记载了详细的田亩情况。

贾珩一一翻阅而罢,对苏州府的田亩情况,心底渐渐有了数。

两人说着,贾珩与妙玉一同歇息,自也不提。

第二天上午,风和日丽,风景明媚。

贾珩与妙玉乘着马车前往苏州城外五里的乱葬岗,此刻,锦衣府卫早已将相关尸骨启出,放在一方棺椁中,准备暂且放在玄墓蟠香寺,请和尚做一场水陆法会,而后重新迁至常家的祖坟所在。

按说常家曾经卷入逆案而满门诛连,不该如此招摇,但随着忠顺王的倒台,加之贾珩如今的权势滔天,自然没有人煞风景地说出此言。

而一些有心人都能看出,只怕常家的那场案子或许还会重审。

一些苏州府的老人都暗暗议论,常家是生了个好女儿。

妙玉内着一袭月白色裙裳,气质素雅,外披一袭狐皮大氅,那张婉丽、明媚的脸蛋儿,静静看向那马车之上摆放的棺木,神色现出哀戚,不知何时,泪眼朦胧,两行清泪沿着脸蛋儿默默流下。

贾珩拉过妙玉的手,递送过去一方手帕,宽慰说道:“好了,别哭了。”

妙玉哽咽地应着,抬眸看向那少年,目光痴痴,心头涌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感动。

她如今带着她的孩子,还有夫君来看双亲了。

贾珩说道:“咱们送二老一程,也去你过去修行的玄墓蟠香寺看看。”

说着,与妙玉一同前往位于苏州城外的玄墓蟠香寺,此地青砖黛瓦,周围青藤古柏,郁郁森森,周围一座座木质建筑矗立其间,古色古香。

贾珩进入一座禅院,环顾四周,面色微顿,感慨道:“当初你和岫烟比邻而居,真是安贫乐道。”

妙玉温声道:“我自小时候就在这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贾珩说着,饶有兴致地看向一旁的举眸四顾的邢岫烟,问道:“岫烟平常在哪儿居住着?”

“珩大哥,就在那边儿。”邢岫烟伸手指着远处的一座茅草屋,说道:“在那里生活了七八年。”

妙玉柔声道:“当初岫烟就在附近,琅琅读书之声,依稀似在昨日。”

“咱们等会儿过去看看。”贾珩轻声说着,忽而问道:“唉,对了,师太,玄墓蟠香寺内那棵你搜集雪花的梅花树在哪儿呢?”

既然来到玄墓蟠香寺,怎么也要看看原着中的这棵梅花树。

妙玉道:“在后山呢,这会儿还没开花。”

贾珩笑道:“等会儿一同去看看。”

说着,挽起妙玉的手,先一步向着庭院而去。

当年的屋内摆设因为无人洒扫,已落了一层浅浅的灰尘,一桌一椅依稀可见当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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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行的玄墓蟠香寺主持,一个衣裳清素的老尼,则是看向那少年,面上现出敬畏。

贾珩问道:“师太,贵寺建寺多少年了?”

“阿弥陀佛,有一百三十多年了。”老尼看了一眼那少年身上的蟒服,单手立起,开口说道。

贾珩面色复杂,感慨说道:“真是难得,一百多年不被兵燹,真是一处清修的好地方。”

那老尼看了一眼妙玉,双手合十,说道:“此地的确为清修所在,当初常小姐拜至贫尼师妹门下持经诵读,在此得佛法熏陶十余载,方有国公爷的这段缘法。”

贾珩迎着丽人的嗔视目光,轻轻握住妙玉的纤纤素手,轻声道:“是啊,一切都是缘法,让我得遇常小姐。”

纵是出家人,也难免受到一些世俗权力的影响。

因为金钱只能调动人的积极性,调动别人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