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有了闪失,导致功败垂成,天子自己都能将自己怄气死。
但真应了那句话,他不到,一众朝廷根本不敢动筷子。
不过,平灭辽东,估计也是他最后一次调动京营大军和边军,陈汉近二分之一的军事力量的机会了。
后面西北、藏地,未必会再让他领兵前往了。
穆胜面色沉静,低声说道:“那卫国公回京,这里交给我就好。”
贾珩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其他,又是将单筒望远镜看向远处的攻城景象。
此刻,汉军已经全线登上城头,彻底站稳了脚跟,手中一柄柄雁翎刀刀光在日光照耀下晃动,宛如惊鸿,所过之处,可见血光闪烁。
而贾菖、贾菱,两人的表现尤为踊跃和抢眼,带领着一众手下的精锐兵马,登上城池,砍杀着女真的八旗旗丁。
此刻,从高空向下看去,大量的汉军骑士如火焰一般燃烧了整个城池,而城内的朝鲜军卒则如冰消瓦解,触之即溃。
就这样,一直到大批军卒涌入城中。
“子钰,我率兵前去堵住鳌拜的后路。”一旁并辔而行的穆胜,脸上翻涌着万丈豪情,请缨道。
贾珩却道:“穆兄,你在此督军,我亲自去诛杀鳌拜!”
穆胜面上就是不由一愣,低声说道:“子钰是大军主将,如何能够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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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冷声道:“女真人才凋零,鳌拜乃是为数不多的帅才,留下此人,女真更是雪上加霜。”
如今的满清,其实挑挑拣拣,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人才,而鳌拜更是其中之一。
而鳌拜则与手下的兄弟卓布泰以及巴哈,既已决定弃城而走,也不耽搁,则是率领着亲卫兵丁,自西城而走。
此刻,城门外的汉军水师与朝鲜兵丁,一下子围拢过来,想要阻拦鳌拜等众女真兵丁逃走。
朝鲜大将田思纯此刻打马而来,其人顶盔掼甲,身形雄武,手中一把镔铁锻造的大刀挥舞如风,目光如电,冷声道:“贼子哪里走?”
鳌拜颌下的胡须如钢针,冷然而视,浓眉之下的虎目之中,迸射出丝丝缕缕的戾芒。
“找死!”
周身凶恶之气弥漫,说着,提着手中的马刀,一拉缰绳,向着田思纯快马而去。
“铛!”
双马交错而过,兵刃相交一起,可见火星迸溅,四下而起。
而田思纯心头一震,只觉胳膊酸痛,就有些抬不起来。
这会儿,两个亲兵小将连忙近前,手中持着横刀,一下子试图夹攻在马上的鳌拜,长刀一左一右,宛如十字形,向着鳌拜的腰间斩去。
鳌拜面色煞气腾腾,怒喝一声,沉声道:“谁敢拦我!”
这会儿,掌中的一柄明晃晃的长刀,一下子挥舞如风,划过一道嫣红而刺目的血光,一众朝鲜兵将从马上落下,几无一合之敌。
而后,伴随着惨叫声音在四周响起。
只是刚刚劈破斩浪,将将杀出一条血路,忽而就是一愣,盖因远处的兵马簇拥着一个身穿黑红蟒服,面容清隽的少年。
此刻,周围都是身穿黑红飞鱼服的锦衣府卫,神色冷峻,目光锐利。
鳌拜浓眉之下,目光一缩,冷声道:“贾珩小儿!”
鳌拜先前在日本的江户城,其实是见过贾珩的,虽是远远一眼,但印象深刻。
毕竟这是大清的克星,多尔衮等一众满清高层的梦魇。
贾珩此刻手中握着一把镔铁长刀,脸上冷色涌动,目光落在鳌拜脸上,挽着马缰绳,心头杀意沸腾如水。
这可以说后开国时代的第一猛将,也是满清的人才。
如果斩杀其人,满清的国势无疑又被削弱一些。
而满清的气运,就是从折损一个个英杰开始的,从皇太极的炮决,再到多铎、岳讬、豪格等人的陨落,一点点儿削掉气数,无不印证这一点儿。
贾珩目光煞气腾腾,沉声道:“鳌拜,本国公在此,还不下马,束手就擒?”
鳌拜冷哼一声,沉喝道:“贾珩小儿,纳命来!”
说着,在身旁雅布兰的扈从下,率领手下的精锐扈从,向贾珩冲杀而去。
长刀劈砍而下,宛如匹练月光,一下子与贾珩手中的长刀相撞一击,“铛”地一声,鳌拜手里的长刀,火星四溅。
几乎刺的人耳膜生疼。
错马相交之时,回眸而视,鳌拜浓眉之下,虎目中现出震恐之色。
他鳌拜自诩一身蛮力,在大清一众猛将可排前五,但面对这汉廷的卫国公,可仍有力气不足之感。
此人当真是有举鼎之力?
可看着一副小白脸的样子,那这一身的神力究竟从何而来?
贾珩此刻面容沉静,掌中长刀转了一个刀花,也不多言,拉着手下的缰绳,快马向着鳌拜杀去。
鳌拜身旁的亲信将校雅布兰见此,也提起手里的一把长刀,向着那少年迎击而去,在为鳌拜一旁助阵。
只能说勇气可嘉,但实力不足。
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对手。
贾珩掌中的长刀,在半空之中凌厉一斩,已是如长河倒挂,银河落于九天,向着雅布兰砍杀而去。
雅布兰只觉头皮发麻,天上地下,似有难以抵挡之感。
硬着头皮,横刀格挡。
刚一接手,雅布兰就觉身形如遭雷殛,五内如焚。
再交手下去,会死!
心底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涌起,恐惧瞬间席卷了全身。
此刻,两个扈从将校刚刚冲上去,只见刀光一闪,就见项上人头赫然已经飞上天穹。
一刀斩杀二人。
鳌拜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掌中的长刀,向着贾珩厮杀而去,解救着雅布兰的危局。
“铛铛……”
二骑宛如走马灯一样,两人交手了十几回合,而鳌拜只觉胳膊酸痛,后背已是大汗淋漓,周身筋酥骨软,苦苦招架。
“少保,不可恋战,走!”一旁助拳的雅布兰高声说道。
鳌拜奋起余力,将此刻匹练如虹的刀光轻轻荡开,向着一旁拨马而走。
贾珩冷笑一声,也不多言,催动胯下马匹,向着一旁拨马赶路,一下子拦阻着鳌拜。
雅布兰却在一旁喊道:“小儿,吃我一刀!”
掌中马刀向贾珩的肋下撩去,刀锋裹挟着寒霜刀气。
贾珩从容收回掌中的长刀,一下子向雅布兰手里的刀格挡而去,举重若轻,恍若浊浪排空。
雅布兰此刻一时不慎,就见刀光在眼前一闪,忽而觉得脖颈一痛,嘴里嗬嗬几声,而后头颅冲天而起,顿时,血泉喷涌而起,激起三丈之高。
鳌拜余光瞥见这一幕,心头不由一痛。
这是鳌拜一手提拔出来的将校,以后还有大用,如今却横死于此地,鳌拜痛心可想而知。
但现在鳌拜自身难保,却已经顾不得这些,疯狂催动着胯下马匹,在亲卫马弁的扈从下,向着城外逃亡而去。
而贾珩脸上煞气隐隐,看向那魁梧如熊的仓皇身影,冷声说道:“哪里逃?”
说话之间,胯下追风马驹宛如惊鸿之电,发出阵阵嘶鸣之际,向着鳌拜追杀而去。
鳌拜的亲兵马弁刚刚阻拦,就被贾珩执刀斩杀,根本没有一合之敌,但见血雨纷飞,断肢残臂几乎洒落一地。
此刻的贾珩宛如杀戮机器,切瓜剁菜一般,将不少女真精锐兵马斩杀马下。
眼看,掌中长刀的刀锋渐渐接近鳌拜所骑的骏马。
就在这时,斜刺里杀出来鳌拜的二哥卓木泰,脸上满是冷意,道:“你先走,我来拦下此人。”
鳌拜心头一惊,说道:“二哥,不可鲁莽!”
那贾珩小儿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猛将,二哥如何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