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城
北静王水溶与贾芳叙着话,不大一会儿,就见河北提督康鸿与江南水师提督韦彻进入衙堂。
康鸿道:“小贾将军,这次战事,我大汉伤亡不少,先休整几日,再行进兵,如今辽阳既下,当以稳妥为要才是。”
贾芳问道:“康将军,是否先以骑军,至盛京城下,打探消息。”
康鸿笑了笑,说道:“贾芳将军,想要以骑军奇袭盛京城?”
北静王水溶笑道:“这可不大容易。”
这不是演义话本,一国之都,重兵拱卫,显然没有奇袭这一说。
韦彻想了想,道:“先以骑军,试探一下盛京城的虚实,倒也未尝不可。”
北静王水溶道:“既韦将军也这般说,那就依韦将军之意。”
三人既是议定,则由贾芳率领一支精骑,向着盛京城奔袭而去,先一步探查盛京城的动向。
……
……
宁远城,官衙——
贾珩此刻落座在一方漆木条案之后,正在垂眸看着舆图,其人削立冷峻的面庞,似蒙上一层金色纱衣。
在那张泛黄的纸张上,浑河、大凌河以北则是锦州城,其上勾勒描绘着山川城墙。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脚步声,而后陈潇举步进入衙堂,清泠如水的声音中难掩喜色,道:“刚刚锦衣府递送来的飞鸽传书,辽阳城已经被攻破了。”
贾珩闻言,抬头看向陈潇,问道:“辽阳城破了,这么快?”
陈潇轻声说道:“辽阳城与宁远城并无二致,都是用炮铳攻城,城墙坍塌之后。”
贾珩面上若有所思,目光咄咄地看向陈潇,轻声说道:“辽阳一破,过了浑河就是盛京城了。”
陈潇柔声道:“水溶用飞鸽传书问你,是否派兵马过去?”
贾珩摇了摇头,目光咄咄,低声道:“此事要再等等,对了,城中粮秣和军械都补给到位吧。”
陈潇道:“这几天,都已经运到了。”
贾珩道:“等会儿,召集众将,整顿兵马,我大军择日就向着锦州进兵。”
这几天应该也休整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派兵前往锦州了。
贾珩说着,不大一会儿,就来到衙堂当中,落座在一张条案以后,思量着接下来的锦州之城的破敌之策。
此刻,厅堂当中——
贾珩落座下来,此刻,随着军将鱼贯而入,也将贾珩从思索状态当中唤将过来。
“见过节帅。”一众军将面色微顿,开口说道。
贾珩面色微顿,道:“诸位将军起来吧。”
说着,贾珩拿起锦衣府递送而来的飞鸽传书,说道:“辽阳城已经攻破,我大汉水师兵锋直抵盛京。”
此言一出,在场众将校闻听此言,脸色倏变几许,一时间,就是议论纷纷。
贾珩道:“辽阳既下,女真的盛京城就在我大汉兵锋之下。”
在场众将校闻言,面上都是见着喜色。
曹变蛟道:“大帅,辽阳一下,女真无险可守,已是腹背受敌,我大军主力也当有所动作,给予在锦州的女真兵马压力,以防其回师驰援盛京,抵御我大汉兵马。”
魏王陈然闻言,面上若有所思。
贾珩低声说道:“我大汉水师得红夷大炮这等火器之利,又具兵力优势,以多胜少,拖延至今日大胜,倒也不足为奇。”
这会儿,楚王陈钦剑眉之下,目光满是期冀之芒,问道:“子钰,是否可以出兵了?”
“这几日的休整,兵马已恢复了战力,诸位将军接下来回去准备,就在这几日,出兵锦州。”贾珩开口说道。
众将闻听此言,心头多是一喜。
大军一旦开动,如果再在锦州大胜,女真的盛京城就遭遇两路夹攻,女真亡国有日。
贾珩面色沉静,目光咄咄而闪,朗声说道:“接下来,由曹将军率领精骑,担任先锋,前往锦州城。”
因为谢再义目前在率游骑,提防着锦州城的清军,并且同时寻觅战机,打算绕袭于后,直扑盛京。
曹变蛟闻言,抱拳称是。
贾珩道:“本帅领大军于后压阵,诸位将军回去整顿兵马,明日兵进锦州!”
就这样,在场众将纷纷抱拳应是。
崇平十九年,七月中旬,位于宁远城的大汉京营兵马,在经过短暂的休整以后,向着锦州城进发。
大军浩浩荡荡,旌旗蔽日,而先锋兵马则先一步策马奔腾,直抵锦州城下。
而曹变蛟所率领的骑军,则是先一步向着锦州城攻去。
……
……
锦州城
多尔衮此刻一袭蟒服亲王袍服,落坐在一张漆木几案之后的梨花木椅子上,面庞上似有阴云笼罩,目中满是忧色。
自宁远城破以后,多尔衮维持着这种苦思冥想破敌之策的状态,就有一段日子了。
阿济格快步进入衙门官厅,凝眸看向多尔衮,说道:“十四弟,城墙已经加固了一层,里面重新修建了一层瓮城。
这是为了防止如宁远城一样,在城墙坍塌以后,大军一下子进入城内,城内兵马崩溃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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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道:“汉军的炮铳太过厉害,接下来不可大意。”
阿济格叹了一口气,道:“十四弟这些天,可曾想出来破敌之策?”
多尔衮面容阴沉如铁,朗声说道:“还能想出来什么,只能死守城池,以拖待变罢了。”
阿济格点了点头,说道:“那贾珩小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之后,炮铳齐轰,我锦州城未必挡得住。”
多尔衮浓眉之下,目光冷厉,道:“挡不住也得挡,我大清建国三十余年,上苍会保佑我大清的。”
阿济格一时默然不语。
这会儿,多尔衮点了点头,问道:“辽阳方面可有最新的情报?”
阿济格摇了摇头,说道:“这两天倒是未见勒克德浑的求援军报。”
多尔衮眉头紧锁,说来也巧,正在这时,就见一个身披白色炮钉甲胄的侍卫,阔步进入厅堂,面色一肃,朝着多尔衮抱拳说道:“王爷,辽阳方面的急报。”
多尔衮闻言,心头忽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诧异问道:“什么军报?”
难道又是催促增兵救援的军报?希望是吧。
那侍卫面色难看,声音低沉,说道:“王爷,辽阳城破了。”
此言一出,多尔衮霍然站起,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凛然气势。
而阿济格那张雄阔面容之上,也同样现出惊讶之色。
辽阳城破了?那盛京岂不是……直面汉军兵锋。?
女真国内原本就没有什么战略纵深。
“顺承郡王呢?”阿济格面色倏变,心头怒火翻涌,急声喝问道。
三万人连一个小小的辽阳城都守不住!
围攻辽阳的仅仅是一支汉军水师的偏师。
而那侍卫道:“顺承郡王已经出了辽阳城,向着盛京城而去。”
多尔衮面色颓然无比,心头深处只觉涌起无尽悲凉之意。
贪生怕死之徒?!
一旁的阿济格面色铁青,愤然道:“废物!废物!我真是看错他了!竟是弃城而逃!”
多尔衮那张沮丧的面容上,也同样见着一抹恼怒之色,沉喝道:“贪生怕死,弃城而逃,丢尽了我爱新觉罗一族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