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英武不凡,不在贾子钰之下。
他大汉良将英才辈出,不缺一个贾子钰!
贾珩在一旁端坐着,手捧一只青花瓷的酒盅,目光静静看向楚王。
这会儿,楚王敬了几位将校几杯,神情在恍惚当中,眼神似有几许醉眼朦胧之意。
此刻,不远处垂挂着两道淡黄色帷幔的廊柱下,锦衣府指挥仇良捉刀而立,峻刻粗眉之下,眸光冷闪几许,看向贾珩以及班师回来的京营将校在“弹冠相庆”。
这些贾党党羽,他早晚一天都要一一剪除,还大汉朝堂一片朗朗乾坤!
仇良举起一个青花瓷酒盅,轻轻抿了一杯,只是目光闪烁之时,可见一道寒芒闪烁。
这会儿,楚王敬完一众将校,吩咐着桑耀,朗声说道:“桑总管,传旨。”
“是,陛下。”桑耀连忙应了一声,将手中的淡黄色绢帛“刷”地展开,以尖细的声音念诵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一等忠勤侯谢再义,骁勇方毅,统兵征辽,亲率熊罴,搴旗斩将,待辽东大定,坐镇边陲,抚平局势,劳苦功高,擢封一等忠勤侯谢再义为辽国公,钦此。”
贾珩在一旁听着圣旨,白净面容上难免涌起一抹古怪之意。
这个楚王分明是要行离间之计,离间他和谢再义的袍泽之谊,否则,断不会以辽国公相封。
而这一封号,先前他并不知晓,分明是有意瞒过于他。
只是,这等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又有什么意义?
“微臣谢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谢再义起得身来,向着楚王抱拳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激荡。
自当初一普通城门校尉,而至如今的国公,可谓功业建立,彪炳史册。
楚王目光温煦,笑着说道:“辽国公,快快请起。”
桑耀又开始对河北提督康鸿,江南水师提督韦彻开始了宣读封爵诏书。
二人顺利封了三等伯爵,也是三等爵。
如果是平常,或许值得狂喜,但如果配得上仇良非因军功,而同样封了三等伯爵,多少显得寒酸了许多。
贾珩面色淡漠无比,目光闪烁了下,静静听着桑耀宣读着楚王经由内阁拟定的旨意。
内阁在封赏相关有功将校时采取严苛的态度,或者说在逐渐淡化辽东之战的重要性。
或许将来有一天随着大行皇帝的下葬,此战的影响余波也会渐渐散去。
贾珩目光微顿,凝眸看向一个个将校,面带喜色地接下圣旨。
待桑耀宣读完圣旨,楚王转而看向下方的一众武将,朗声道:“诸位有功将校,先落座,一同饮宴吧。”
殿中一众将校纷纷起得身来,向着楚王叩谢圣恩,而后,也不多言,落座在一张张放着琳琅满目的菜肴的条案之后。
一时间,推杯换盏,气氛渐酣。
因为,虽然两人刚刚出得国丧之期,但大行皇帝却并未就地下葬,倒也没有丝竹管弦之音响起和歌姬翩翩起舞相伴。
就这样,一场为征辽大军的接风宴,一直持续到整个午后时分,待众将校醉醺醺地出了宫苑。
这会儿,楚王喝了一口茶,凝眸看向那落座在殿宇当中,正拿着一杯酒盅,在小口用着酒的贾珩,道:“子钰,随朕到内书房叙话。”
贾珩放下手中的酒盅,容色微顿,起得身来,心头若有所思,拱手说道:“是,圣上。”
楚王也不多说其他,离了酒桌之案,向着外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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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楚王在桑耀的搀扶下,快步进入书房之中,来到一张红漆梨花木椅子上落座下来。
贾珩点了点头,拱手说道:“圣上。”
楚王剑眉之下,那双锐利如剑的目光逼视着那蟒服少年,似乎接着一股醉意,说道:“子钰,京营方面需要重新调整,先前十二团营过于庞杂,人事不顺,需要重新梳理经制。”
贾珩暗道一声来了,这已经开始动着十二团营,下一步兔死狗烹,只怕也紧随其后。
“圣上,如今十二团营自太宗之时就定为成制,贸然动之,只怕军心动摇,流言纷纷。”贾珩默然了下,劝道。
楚王道:“如今的十二团营,不适宜来日征讨藏地和西域,与九边一同调整,朕却不知有何流言。”
楚王说着,那双略见阴鸷气息的目中,似有危险光芒闪烁。
这是在威胁于他?
一时间,含元殿内书房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
贾珩点了点头,沉声道:“圣上,如果非要调整十二团营的建制,微臣以为,可以再请军机处议一议,拿出一个章程,万万不可贸然行事。”
楚王面色稍霁,点了点头,温声道:“那就慢慢定出一个章程来,子钰说得也是,京营成制,不可贸然改易,以防诸位兵将生乱。”
贾珩容色微顿,静静看向楚王,心头就有冷意不停涌动。
楚王果然已经开始动着收揽兵权的主意。
或者说,这是一个帝王走向至高无上权力巅峰的必由之路——集权!
贾珩心头冷意涌动不停,那张冷峻面容之上不动分毫,拱手道:“圣上明鉴。”
楚王道:“子钰,九边裁撤之事,错综复杂,朕的意思是,由你这位军机大臣亲自督办,哪些可得撤换,那些兵额可得保持,你也尽快拿出一个方略来。”
贾珩默然了下,说道:“圣上,军机处几位司员,可深入九边,细察边情,再研判如何裁撤为宜。”
这是要调虎离山,然后再对京营人事进行调整吧。
楚王默然片刻,道:“几位军机大臣,可谋一域,但不可谋全局,子钰老成谋国,由子钰查察,朕放心一些。”
贾珩想了想,面色一肃,拱手道:“微臣遵旨。”
楚王点了点头,目光打量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说道:“子钰,天色不早了,子钰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既然子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