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点了点头,道:“还有宝琴那边儿,这还没有过门儿的吧。”
薛姨妈道:“她们要等国丧之后了,原本是今年将喜事办了的,但现在耽搁了这么久。”
薛蟠忽而说道:“没有想到宝琴妹妹也跟了妹夫,先前二叔还说有些纳闷儿呢。”
珩哥儿就喜欢她妹妹这样的。
薛姨妈轻笑了下,感慨说道:“两个人要是嫁到一块儿,也能有个照应。”
纵然是将来后宅与其他女人争宠,将来也能有个帮手,也算是一桩顶好的事儿,珩哥儿成了亲王之后,就算是诰命夫人,也会有着爵位。
薛蟠摇晃着大脑袋,笑了笑道:“以后将来有了一儿半女,可都是郡王和郡主了。”
薛姨妈笑了笑,说道:“那倒也是。”
夏金桂在一旁听得,芳心当中也有几许吃味。
将来她的儿子和女儿,都是普通百姓的吧。
事实上,因为宝钗嫁了个好男人之故,薛家声势大振,而夏金桂也不敢太过小觑薛蟠,原本河东狮吼的悍妇本性,还未彻底暴露出来。
……
……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又是一天时间过去。
这一天正是世宗宪皇帝出殡的日子,天公倒也作美,多日的连阴天,在这一刻也放晴起来,可见晴空万里,天穹恍若碧洗,似有九重云霄天。
连天公似乎都在为崇平帝这位大汉的中兴皇帝送行。
自安顺门向外的朱雀大街,文武百官列队而出,两侧的锦衣府卫手持仪仗、幢幡,声势浩大,轰轰烈烈。
此外,内阁阁臣朝班,则是以李高两位内阁阁臣为首,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文官队伍,手持象牙笏板,皆披重孝,远而望之,霜色雪白一片。
自高空向下望去,一面面白色孝幡从天穹挂起,恍若鹅毛大雪的雪花般,白耀炽目,一股悲怆、哀戚的氛围无声席卷了天地。
诸文臣相送着崇平帝。贾珩并没有与北静王水溶、施杰等一众军机大臣,身在百官朝班当中,而是为崇平帝抬着棺木。
诸文臣见得此幕,都不由为之动容莫名。
卫王真是赤胆忠心,可鉴日月,只怕对世宗宪皇帝视若己父,毕竟,世宗宪皇帝没有对他一手简拔,恩同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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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冯太后以及宋皇后、端容贵妃、晋阳长公主,以及以咸宁公主为首的宗室帝女,也都纷纷看向那蟒服少年。
就这样,送葬队伍自神京城一路向位于神京城外的陵墓而去,京营将校士卒站在城墙之上,手持缠着白布的兵刃。
街道两侧的百姓,有些是京兆府官府组织人手,有的是自发而来,过来为崇平帝送行。
周围百姓黑压压的一片,跪在地上,哭天喊地,正在向着崇平帝哭泣送行。
一时之间,哭声四起,声震四野。
这一路过来,两侧的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在硝烟弥漫当中,四周嚎啕痛哭之声,此起彼伏。
可以说,崇平帝御极多年,收复辽东,又推行新政,治政颇得建树,勤政爱民,严惩贪官污吏,纲纪严明,一向受神京城百姓的爱戴。
故而,这哭声有不少是真心的。
一直到午后时分,崇平帝的棺椁终于抵达位陵寝,伴随着鞭炮噼里啪啦响起,崇平帝棺椁缓缓降落下来,哭声再起。
李瓒面色沉静,剑眉之下,抬眸看向那棺木,暗道,世宗宪皇帝堪为一代明君,再造大汉盛世,然而对诸子的教导却多有不尽如人意之处。
宋皇后那张雪肤玉颜的玉容苍白如纸,容色憔悴无比,翠丽如黛的细秀柳眉之下,目光静静地看向那缓缓降落而下的棺椁。
黛青翠丽修眉之下,晶莹熠熠的美眸恍惚之间,失神不已。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感情,在这一刻,宋皇后柳眉之下,目光恍惚,心头也有几许悲怆失神。
但想起自家两个孩子,魏梁两王皆一无所获,丽人心底又重新涌起一股戾气,目中又转而阴狠起来。
她为他生了三个,嗯,两个儿子,结果然儿的皇位都没有。
随着时间无声流逝,这会儿,一众力工抬着棺椁进入皇陵,此事才渐渐收尾。
周围一挂挂鞭炮之声响彻天地,文武百官在四方陵园纷纷跪将下来,哭声大起,从高空望下看去,孝布和白幡远而望之,天地皆白,皆是笼罩着一片苍凉之景。
贾珩看向缓缓合上的石头墓门,目中也有几许恍惚之感。
自崇平十四年,再到建兴元年,他来此世也有五年时间,如果没有崇平帝的信重,也无今日的卫王。
当初君臣的风云际会,在这一刻似乎终于画上了句号。
不管如何,辽东收复,新政大兴……盛世之基奠定,天子生前已然无憾!
而他将才智、勇武尽皆回报给天子,也不算辜负了天子的知遇之恩。
待到傍晚时分,日头西斜,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返回神京城中。
而崇平帝的这次送葬出殡之事,也就彻底结束了下来。
贾珩则是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手挽马缰,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之下,护送着大批送葬队伍,返回神京城。
崇平帝似乎也随着身后夕阳的落下,渐渐沉入西山,标志着一个时代彻底的落幕。
诸王公大臣,皆兴致戚戚然,返回宅邸。
……
……
宁国府,书房之中——
贾珩举步进入四四方方的暖阁,看向那落座在软榻上的顾若清,朗声道:“若清。”
顾若清明丽无端的玉颜白腻如雪,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光闪烁了下,柔声说道:“那边儿下葬了。”
贾珩点了点头,剑眉之下,目中涌动着莫名之意,轻声说道:“是已经下葬了。”
说话之间,近前而坐,轻轻拥住顾若清的纤纤柔荑,对上顾若清的莹莹明眸,感慨道:“含元殿那边儿还停着一个呢。”
不过,总归是安葬了一位帝王,楚王倒是不用太急,陵寝还要再修建一段时间。
顾若清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轻声说道:“朝堂上的事儿,我也不大懂,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贾珩拥过丽人的削肩,凝眸看向顾若清,凑近那莹润微微的唇瓣,印了上去,如噙住那一朵花瓣儿上。
而两人正在亲昵之时,忽而门外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道:“刚刚过来,就又啃上了?”
顾若清玉颜酡红如醺,而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伸手轻轻推开贾珩的肩头,颤声说道:“这都晌午了,该吃午饭了。”
贾珩道:“不吃饭了,今天吃你。”
顾若清:“……”
这人,丽人心头不由一荡。
就在这时,却听到外间的脚步声响起,旋即,陈潇进入书房之中,看向正在恋奸情热的两人,说道:“闹着呢。”
贾珩松开顾若清的纤纤素手,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陈潇,道:“潇潇,回来了?”
陈潇行至近前,轻声说道:“锦衣府方面正在清查着陈渊的踪迹。”
贾珩问道:“现在你师父不是知道他在哪儿?”
现在倒也不急着将陈渊拿捕归案。
陈潇摇了摇秀美如瀑的螓首,容色微顿,柔声说道:“师父她也不知道,陈渊最近似乎也察觉到被出卖了。”
说着,转眸看向一旁的顾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