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贾珩:来人,掌嘴!(1 / 2)

锦衣府,诏狱

此刻正值午后时分,秋风萧瑟,监狱之外,可听到风雨之声,繁密不停,啪啪、啪嗒地打在芭蕉叶上。

而诏狱当中,那黑黢黢的墙壁上,煤油灯的一簇火焰正自摇曳不定,映照着一张苍老而颓然的面容。

许庐微微闭上眼眸,双手扶住膝盖,似是陷入长久的沉默。

贾珩打量着许庐,忽而顿声说道:“许总宪,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已经没有承载尔等的航船。”

许庐闻言,如黄钟大吕,分明心头一震,却是在这一刻,似是听明白了贾珩话语中的历史沧桑感和厚重感。

所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宏大叙事。

生长于隆治、崇平年间的李瓒、许庐二人,在忠君爱国的教育下,最大的仇敌就是辽东的女真,以及中兴大汉。

而随着这两个政治任务的完成,两人也注定要与这时代一同埋葬。

而之后,就在不远的将来,则是大汉的舰船,密如飞鱼,穿行如梭,航行于波澜壮阔的海面上。

正如几年之前,贾珩向崇平帝奏对,未来的华夏以海贸关税奉养天下臣民,可以稍去“治乱循环”之厄。

贾珩说完,看向一旁的锦衣府卫,道:“准备好酒好菜,服侍许大人用饭。”

他的话已说完,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可与许庐所争执的,再之后就是圣旨降下,送李许二人一同上路。

当然,这几天锦衣缇骑同样索捕李许两人的同党。

贾珩而后,也不多言,就是离了关押许庐的诏狱,沿着两侧昏暗的廊道,向着锦衣府的外衙而去。

这会儿,一个身形挺拔的锦衣府卫凑近而来,沉声道:“王爷,刘镇抚说,严烨的女儿严以柳想要求见卫王。”

贾珩闻言,眸光诧异了下,心头隐隐有所猜测,温声道:“等我先见了严烨,严烨现在何处?”

那掌刑百户面色恭谨几许,道:“王爷,请随我来。”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其他,随着那掌刑百户向着一旁的监牢而去。

锦衣府,诏狱监牢之中——

严烨此刻蓬头垢面,攥着拳头,心头正在暗恨着那蟒服青年。

就在这时,严烨听到外间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转过一张黝黑、粗犷的脸庞,凝眸望去。

但见灯火摇曳明灭下,却见那蟒服青年在几个锦衣府卫的众星拱月下,来到近前。

严烨苍老如苍松的剑眉挑了挑,眸光灼灼而视,道:“贾珩小儿,你过来做什么?”

贾珩冷声说道:“严烨,过来送你最后一程。”

严烨在李瓒的说动下,重新反对于他,他先前其实也有一些猜测。

不过,对于这等反复蹦哒的反派,他只当是看个笑话。

至此,南安郡王严烨一家,算是彻底为汉室天下陪葬。

严烨浓眉之下,虎目在这一刻迸射出凶戾之芒,道:“贾珩小儿,你不得好死!”

贾珩冷笑一声,说道:“纵有那一天,你严烨也是看不到了。”

说着,吩咐一旁的锦衣府卫,道:“来人,掌嘴!”

锦衣府卫快行几步,然后抡圆了胳膊,向着严烨的嘴巴狠狠扇去,左右开弓,噼里啪啦。

“啪……”

伴随着一巴掌狠狠打过去,严烨的两侧脸颊顿时浮肿起来,嘴角渗出滴滴鲜血。

贾珩旋即,也不多说其他,转身离了诏狱。

待出了诏狱,来到官衙厅堂之中,这会儿刘积贤迎将上去,低声说道:“王爷,严烨的女儿严以柳想要见王爷一面。”

贾珩问道:“严以柳其人,现在何处?”

刘积贤拱手说道:“回禀王爷,就在原南安郡王府。”

贾珩点了点头,旋即,也不多说其他,出了锦衣府官衙,身后的锦衣府将校顿时手持雨伞,快行几步,撑伞随行。

原南安郡王府,后宅——

严以柳一袭青色深蓝缎面的衣裙,葱郁秀发梳成云髻,此刻立身在廊檐下,看向雨挂如帘的屋檐,分明怔怔出神。

父亲身陷囹圄,现在整个宅邸又被锦衣府那帮凶神恶煞的缇骑围拢起来,她严家要完了。

只是,纵然是见到那卫王,又能如何呢?

严以柳心头正在寻思着,那双莹润如水的美眸眸光怔怔出神,在这一刻,心神当中不由涌起一股怅然若失。

不对,那卫王听说是个贪花好色的,她等会儿见到其人之后,愿自荐枕席,相救父王。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从绿栏红漆的栏杆一路跑将过来,道:“姑娘,卫王来了。”

严以柳心神一震,带着几许英气的眉眼当中,先是如星辰闪亮了下,旋即黯然失神。

她又有什么可以让卫王网开一面呢?

这边厢,贾珩绕过一架藤萝薛荔的草叶藤蔓垂挂的屏风,沿着朱红油漆的栏杆,行至后宅,看向那倚门而望的严以柳。

“严以柳,你要见我?”贾珩打量着那眉眼带着几许英武之气的丽人,心头诧异几许,低声说道。

严以柳近前,行了一礼,说道:“以柳见过卫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贾珩点了点头,道:“到屋里再说吧。”

说话之间,贾珩也不理严以柳,跨过门槛,进入厢房厅堂之中,就在一张圆形桌案之旁落座下来。

旋即,贾珩剑眉挑了挑,眸光深深,说道:“以柳,如果是为严烨求情的,那就免开尊口。”

而就在这时,却见严以柳“噗通”一下子,向着贾珩跪将下来,白腻如雪的玉容上现出一抹正色,道:“见过卫王。”

贾珩:“……”

这又是要搞哪一出?在搞卖身葬父这一套?

严以柳朗声说道:“卫王,家父一时糊涂,先前得罪了卫王,还请卫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家父性命。”

贾珩沉声说道:“以柳,不是你父亲得罪了我,而是你父亲勾结李瓒和许庐两人,行大逆不道之事,祸乱社稷,纵是我能够容他,国法煌煌,也绝难容他!”

严以柳扬起秀发如瀑的螓首,陈情说道:“卫王,父亲他一大把年纪。”

说着,严以柳就是向贾珩叩首起来。

贾珩剑眉之下,眸光深深,凝眸看向一旁的丫鬟,温声道:“快扶你家小姐起来。”

但那丫鬟却愣怔在原地,并未出去搀扶严以柳。

贾珩沉声道:“严以柳,严烨之罪行累累,谋逆重罪,乃为十恶不赦之罪,实难宽恕,你纵是求情,也无济于事。”

说着,起得身来,就要离去。

这会儿,却见严以柳起得身来,拦在贾珩的面前,抬眸看向那蟒服青年,沉声道:“卫王,如是饶过家父,以柳虽蒲柳之姿,唯愿侍奉卫王左右,端茶送水,铺床叠被。”

贾珩转过头来,凝眸看向严以柳,道:“本王不需你侍奉,严烨其人,怙恶不悛,自有国法严惩。”

说着,甩开严以柳的胳膊,也不多说其他,在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向着外间而去。

严以柳看向那蟒服青年,玉容微滞了一下,心头大急,唤道:“卫王,卫王。”

但见那蟒服青年头也不回,在锦衣府卫的撑伞相送下,沿着绵长曲折的回廊,出了南安郡王府。

……

……

贾珩这边儿离了原南安郡王府的宅邸,想了想,打算先回晋阳长公主府一趟。

先前在冯太后那边儿终究有些“失礼”,这两天,让晋阳抱着孩子去一趟后宫,在长乐宫见见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