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谁说不是呢?说着说着又把我这火儿勾起来了。”六月说:“他老说咱们里外不分,亲疏不明,胳膊肘向外拐,说咱们从来不想着他,咱们还咋想着他?!就差给他立个牌位供起来了。可他呢,他又有哪一件事儿想着咱们,想着咱们的孩子,他除了整天一门心思的算计咱们,他又做了啥。”
“是的,为他做多少他也不带说咱句好话的。”
“就是,咱不求他的好话,只希望他不给咱们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六月愤愤着。
“姐,你不知道,他在你家还好点儿,他总说姐夫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你们过的又比我们好,他多少有些收敛,可在我家,真的,他各种为所欲为,烦死了。”
“让他回滨海,别在你家住了。”六月说。
“可他不回啊,你以为我们愿意他住在我家呢?其实他住着,我们倒是没意见,咋说和妈也做个伴儿,可他整天欺负老的挑唆小的,一边还和我们告状,真受不了,我嘱咐过他多少回了:
‘爸,你别老当着朗哥的面说些没用的,孩子长大了,什么都懂。’
‘我说啥了?我啥都没说啊,我这嘴多严啊,一句对你们不利的话我都不说。’他立刻就瞪起眼睛大声的嚷吵:‘是不是她又在那瞎嘚咕了,她(高秀枝)就会传瞎话,就会冤枉我。不会是孩子说的吧?孩子也学会了撒谎?我可没教他。’你听听,你听听,开口就诬赖别人,闭口就洗白自己,他那栽赃嫁祸的样子真让人烦。‘啊,我天天的帮你接孩子送孩子,你不说感谢我的好,来不来的还挑上我毛病了,我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上哪说理去!’
姐,你说说,怎么和他交流,他说着说着就要骂人耍横,我不想惹那麻烦,更不想让孩子和那军看见他那模样,只能闭嘴。”
“真烦人啊真烦人啊!”六月说。
“妈也是,他刚叨叨完,妈又开始了,逮个空儿就偷偷的和我说着他的各种不好,说的我都要崩溃了,我从七八岁就听她们说这些,现在我儿子都快十岁了,还是这些,你说能怎么办,唉,只有忍着。”
“赶快让他回家,别因为他,你和那军再吵起来。”
“谁不想让他走啊,可他不走,而且,妈好像也不愿意他走。”
“一对奇葩,一对奇葩,这俩人可真没白过这辈子,真是纯纯的黄金搭档。”六月说。
“姐,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走吗?”二月忽然又神秘的说。
“为什么?”
“我说了,你得气死;这不,十一了,放七天假,妈说她要回滨海待几天,我寻思他也得跟着走了,我们也放假了,他呆在这儿也没事儿,和妈一起回去也挺好的,给妈买票时我问了他几遍,他都说他不走,我们都很不理解。妈说她过了十一再来,到时候他要是愿意还可以再跟来。妈也看他实在是毛病多,朗哥又要学习,那军又有点懒,我们天津的屋子又小,天又热,他又是个最不省油的,都在家里难免有个说到做不到的,万一因为哪句话呛呛起来,日后不好相处,妈也极力劝着他一起回去,那他也说不走。最后妈没办法了,妈就说十一过后她也不来了,他一个人在这儿住着干什么。妈肯定是怕他找我们麻烦,一心一意的想劝他回去,就那爸也不走,反正无论我们什么态度,他就是不走。”
“这是中了哪门子邪啊?”六月生气着,她不用想都知道佟仁那滚刀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