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离仰首,见山川飞瀑,云霞绚烂,倒是人间难得的奇景。
“江山多娇,的确让人心折。”
兰因摇摇头,指了指山涧的一处,“再仔细看看。”
秋离沿着她的目光眺去,只见一只飞鸟落在了苍翠的雪松上,沿着那棵雪松向林子里望,又见一处小亭。
亭中隐约有一双人,似是在对弈。
聪慧如她,又怎会不识亭中人。
郑兰因含笑道,“人与人之间,际缘难求,匹配得称亦是弥足珍贵。
明君贤臣,高山流水,亦是绝好的风景,妹妹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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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望向亭中的二人,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对了,听闻妹妹做过医者,近日若有空,可否来济慈堂襄助一二?”
“好。”
“宋大夫医术极好,妹妹若有不懂,可向他请教。”
“嗯,多谢兰因阿姊相告。”
郑兰因热切道,“你答应来帮衬,合该我谢你才是。
咱们去看看其他的药圃吧,那边有几株是从南方移植过来的,似乎有些不服水土,妹妹可得帮我看看哪里出了差错。”
“秋离所学尚浅,不知能否有助,但……尽力一试吧。”
随着郑兰因逛了半天的药圃,在静好而充盈的时光中,秋离心中的疑窦似乎被她轻描淡写的掩饰过去。
直到二人分别,秋离和子楼归家时,她才恍然明白为何觉得不对劲。
郑兰因……郑良娣……
她腹中孩儿的流产便是当年浣魂草与一寸香案件发酵的伊始。
而当年那事,举国上下都在传和江氏商帮脱不开关系。
按理说郑良娣身为苦主,多少心存芥蒂,可如今观之,她似乎毫不计较当年之事,甚至连提也未曾提过。
更奇怪的是,当年自己尚未学医,所以才遭了暗算。若当时兰因已经深谙医道和药性,怎会对掺入茶饮中的药物一无所知。
若从利害关系的角度想,郑良娣,是太子府位份最高的女眷,与此同时,郑家又是右相的连襟,这件事若是真要仔细推敲,水深的很。
她甚至隐隐猜测,兰因之所以没有被直接立为太子妃,无子嗣只是表象,实则可能与她的出身有关。
那么当年她腹中孩儿丧生之事,到底是……
她正想着出神,身旁的子楼放缓了步子,“小梨子,可是有心事。”
白秋离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嗯,我在想今日……兰因阿姊……”
她千头万绪,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子楼帮她拢紧了披风,温言道,“可是觉得她待你过于推心置腹了,反倒不寻常?”
秋离微微颔首,“其实兰因阿姊给我的感觉挺友善的,我觉得她和太子殿下应当都是不错的人。
只是……或许是我多心了吧。”
子楼笑着握住她冰冰凉凉的手,“想的周全也是好事,倒免了为夫担心你过于心善,不留神间便被环伺的虎狼吃了。”
他的手掌渡给她安心的温度,披着的裘衣亦是柔软又温暖,让她不觉想往他身边贴近。
“江瑜,问你个问题。”
“嗯。”
“你会选择支持他吗?并非一时,而是长远的辅佐。”
子楼牵着秋离缓缓地前行,“也许吧。
殿下是个优秀的储君。若将来能心怀百姓,励精图治,想来我朝会有不一样的气象。”
秋离抿了抿唇,“这世上优秀的人有很多,但高居皇权之巅后还能俯身见黎民,不骄矜忘初之人,倒是屈指可数了。”
她看了看子楼,启唇想说什么,但终究化作另外一句,
“无论何时,我尊重你的决定。”
子楼将她半揽入怀,“那夫人呢,我也想了解夫人的想法。”
秋离凝思片刻,抬眸道,“江瑜,我其实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