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擦擦眼角再看。
不认识。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后生,车的后座上捆着两个布袋子。
一身藏蓝色粗布便服,脚上蹬着千层底布鞋。
人倒是挺精神,怎么看也不像是富家子弟呀?
小伙子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有点不正常吧?
老爷子越想心里越没有底,心里不禁一阵苦笑。
遇了难的人都希望出现奇迹,哪他妈有那么多奇迹!
陈老爷子心灰意冷地重新回去让两个小伙子搀扶着。
同样一腔希望化为灰烬飘入风中的就是陈雪茹了。
一个小厂医,捆了两个白色布袋在自行车后座上,就敢英雄救美。
是在五分钱一碗大碗茶的茶馆里评书听多了吧?
她敢断定,那两个布袋里装的不是废纸就是废布。
想要空手夺白刃?这不是找打吗?
“我刚才说过了,这个祥义绸缎庄我们陈家不卖。”
陈雪茹走上前去,满含晶莹泪珠地说道:“这位先生,这是我们陈家和侯家的事情,请你赶快离开吧。”
陈雪茹还挺聪明的,装作不认识林一凡。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被暴打之前,赶快把林一凡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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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等侯春刚反应过来,他身边的那些个狗腿子随便放一个出来,都能把林一凡揍成个猪头。
“这位姑娘说话不公道,凭什么他能买,我就不行,你们祥义就是这样做事情的?”
林一凡没有想到陈雪茹会站出来说话。
自己有备而来,她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为什么要赶自己走。
是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吗?
“四九城的父老乡亲都在呢,大家伙说个公道话,天底下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林一凡开始煽动看热闹的老百姓。
“祥义做生意一向公道。”
不知谁开了个头,现场热烈起来:“公道!公道!”
不明就理的老百姓齐齐呐喊。
尤其是抱着绸缎的人更是卖力地吆喝着,五折买的,一倒手七折卖回去,放个屁的功夫差价就赚到手了,它不香吗?
陈雪茹都想张口骂他几句。
这是在医务科吗?斗斗嘴、掐掐架完事。
睡一晚上,第二天该干嘛干嘛。
这是在和侯家较量!
好好的陈家都被逼上了绝路。
在侯家整治陈家的冤枉路上还差你一个垫背的吗,最后还不是要被侯家一锅烩?
简直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气得陈雪茹直跺脚,嘴里骂着国粹:大傻逼。
尤其是林一凡那逞凶斗狠的大公鸡一样趾高气昂的样子,陈雪茹这小脾气都想上去踹他两脚。
要装可以,你倒是掏钱雇两个闲人撑撑场面呀。
你看看侯春刚,后边跟着一帮狗腿子,这才是阔少爷该有的模样。
就连自己两个哥哥出门,身边都要带俩跟屁虫。
管不管事不重要,真遇到麻烦,最起码有个通风报信的吧。
秦淮茹就不这样看。
她兴奋地拍打着小手,自己男人真帅。
要是换上结婚时买的中山装、小皮鞋,那就更帅了!
陈雪茹出来劝林一凡离开时,侯春刚暗暗喊了一声“耶!”
侯春刚原本以为一句五千块钱就能把这小子吓走。
傻子才掏五千块钱买一个空壳的绸缎庄,没想到这小子一张嘴就是一万块钱!
这他妈是人傻钱多大冤种吗?
你要真是钱多,那你买天买地买空气老子都没意见。
你跑这里跟老子对着干,就是你的不是了。
如果这小子继续犟下去,自己可就下不来台了。
自己掏一万块钱买一个空壳的绸缎庄,别说回家没法跟老爷子交差。
将来肯定成为绸缎界的奇谈。
这大冤种居然还煽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百姓。
这下麻烦大了。
“这位小爷,你跟不跟,给个敞亮话。”
林一凡还是个急脾气,催促侯春刚尽快表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