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翁舒服的叹了口气,脸色还带着欣慰的笑,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自家儿郎。
“年纪大了,禁不住折腾了。”他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廖文南襟然跪坐在旁。
“昨日,我同郑老夫人求了一句,让你随郑家一起离开青州,郑家有部曲护送,一路上要安全很多”刘翁语气缓慢温和。
“刘翁......我”廖文南要说话,被刘翁抬手止住了。
“青州如今具体情形不好与你细说,但随时会起战事。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刘翁端起碗吃了口茶汤,继续说:“你若建康没有亲眷,郑老夫人也答应会照看你一二。”
“我会托人继续寻你阿兄,你走前可留下一封书信,告知他你的去处,日后安稳了他自会去寻你。”
萍水相逢,非亲非故,刘翁用心为她安排周到。
廖文南觉得她那颗冷硬了许久的心变得柔软温热,眼睛微酸湿润。
她起身立正,左手压右手,深躬揖礼,半晌无言。
她最终还是接受了刘翁的安排。
之前她也思虑很久,若起了战事,她留在这里不说能不能见到阿兄,她在这里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当初一心想逃离阿父的安排,换一个活法,如今却发现这条路更难。
后来她也向刘翁打听了,郑家祖孙为何千里迢迢跑到青州来。
原来是因为郑家唯一的嫡子郑珩回去,这世家小郎君不过十五岁,一腔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的热血。但他从小学的那些拳脚,到了战场上也不过是敌人立功的一个人头。
得知他跟着军队跑了,全家人连追带堵的,如今仍旧没找到人。
赵刺史昨夜回来明言她们必须尽快离开,承诺若援军里真有郑珩会好生的把他送回去。
郑老夫人仍旧担心不已,但也知道她们这些妇孺留在这里无疑是累赘,也怕再遇上驿馆的事情,也只能答应离开。
夜里,昏睡了两日一夜的阿木终于醒了,但仍旧受不了颠簸,众人商议之后阿木暂时留在刺史府养伤,等康健后再回建康。
她们在刺史府住了三日,第四日晨晖洒满大地时青州城解禁了。
郑家一行与廖文南他们带着装了满满一车的衣衫吃食告别了来送行的刺史夫人等人离开了青州城。
她们此行直接南下先去琅琊郡,然后再到下邳乘船回建康。
而且先锋军若到青州城必经琅琊,郑老夫人还是想再碰碰运气。
她们行了一日,傍晚时分进了临朐城,准备在这里夜宿一宿,明日要经过号称齐地天险的大岘。
郑老夫人带着她们去歇息,何力带着几个部曲去城里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