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留下来?
我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正想着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从他的裤兜响起,我瞬间诧异的看向他。
因为那手机铃声赫然是我的。
“我的手机在你那?”
“不然应该丢在街上?”
他答的理直气壮。
我想到自己昏迷不醒的事情,气势立刻弱了几分,对他伸出手,“还给我。”
他将袖口撸至小臂,露出一截干净修长的线条,直到铃声灭掉,才慢条斯理的掏出手机。
“没电了。”
我几乎是看着手机屏的电量以一个零的数字黑下来。
而那个未接来电赫然写着燕栩。
我抿唇把手机抢了过来,不行,得想办法给燕栩回个电话,我当着他的面崩溃跑出来,他还不知道有多担心。
我挣扎着下床,准备找护士借充电器和手机打电话。
肩膀却被一股劲力牢牢按在原地。
“你干什么?”
薄宴时的眼底汹涌着一片愤怒的海。
“就那么在意他的感受,你还这样病着,却先想着应该给他回电话?”
“……”
我缩回肩膀,蜷着腿往靠上床头,拉开距离的同时,隔着这段距离打量他。
如果不是我出幻觉的话,他周身弥漫的是不容错辨的怒火?
“你怎么了?”
爱了他十年,我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平息他的怒火,不让氛围变得更糟糕。
而我这个防御和戒备十足的姿势,让薄宴时眼底纷飞的怒火,化成了一片冰凉的讥诮。
“不准去。”
他语调凉淡,性感的喉结在冷白的皮肤下一个上下。
“你现在的身体更重要。”
我感受到了来自薄宴时身上,久违了的对我的关心。
大概是中他的毒太深,我竟然从他的霸道中品出了一丝丝甜意。
“其实你完全不必表现的这样好。”
我捏了捏手心,对他扯了个假笑。
“我们虽然还没离婚,但关系这么差,一些责任差不多点到即止就行了。”
“你在抗议我捡到街边晕倒的你?”
眼看他刚平息下的怒气又有了飙升的迹象,我赶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不用对我那么好,不然你的盈盈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到时候解释起来更麻烦。”
他气笑了,潭底氤氲着一层薄薄的冷光,“……多管闲事!”
“你不要我管你的事,那我的事轮得到你管?”
我被怼的语塞。
反正他堵在床边,我哪里也不能去,索性拉高被子当鸵鸟,准备装睡,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呼吸间都是他熟悉的清冽味道,虽然我下定决心离开,但不能否认薄宴时带给我的安全感。
按说在发病后,按照惯例我会失眠。
可是闻着这股熟悉的味道,我装着装着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自己窝入一个温暖的港湾,那个港湾依稀还在问,“为什么来仙陀山?”
人在清醒的时候,总是身披重重铠甲,保护脆弱的自尊。
可一旦入梦,压抑在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情感,总是寻到一个缝隙就迫不及待要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