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血,验血,b超。
当我躺在床上,冰冷的耦合剂涂上小腹,探头探上来的那一刻,耳畔鼓槌一般响起了有力的心跳声。
“咚。”
“咚咚。”
一声声,好似瞬间把我从现实拽到深渊,长风呼啸而过,黑暗中苔藓疯狂滋长,心脏像被片成一块一块。
连绵不绝的疼痛在胸口贯穿。
我捏紧了手心。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放弃自己和心上人的爱情结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医生公式化的声音响着。
“孩子很健康,已经快两个月了,决定不要的话可惜了点。”
我看向屏幕,现在ta还只是一颗小小的细胞,在屏幕上占据不过一点点位置。
可为什么这一点,却沉重到占满了我的心扉?
“一切正常,明天下午就能手术。”
我捏着检查单,小腿像灌了铅一样,麻木的穿过三层楼的走廊。
燕栩去找朋友做病历记录还没回来。
我站在走廊等他,穿堂风吹起身上的衣服,我搂着胳膊,迎面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在丈夫家人的搀扶下走来。
这一幕让我从迷茫中回神。
孩子当然要在这样和谐融洽有爱的环境成长。
不然呢。
让他也承受父母分离的痛楚,从小在缺憾中成长?
我哂然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奶团子绑着两个马尾辫,直直的冲入我的怀里。
“阿姨!”
她璀璨澄澈的眼睛是我一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仰着头看我的时候,眼底碎出的小星星能把心融化。
我一怔。
忍不住伸手掐她水灵灵的脸颊,“你妈妈呢,怎么不跟妈妈玩?”
“诺,妈妈在排队!”
我抬头一看,一个穿连衣裙的少妇正不好意思的走过来,伸手牵走了小丫头。
小丫头狡黠的对我眨眼,回身搂住了妈妈的腿。
薄宴时找过来的时候,一眼就见到这一幕。
妇产科门前排着长龙,我低着头正和小奶团似的女孩wink。
“你怀孕了?”
这道沉冽的声线像晴天霹雳,瞬间让我一震。
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到的正是薄宴时眯着眼阔审度的模样。
“怎么可能?”
我一颗心颤动不已。
“你在妇产科门口排队干什么?”
不得不承认,薄宴时的怀疑合情合理。
“我,谁说我排队?我只是坐在长椅上休息,等人。”
一时间我心跳咚咚,捏着检查单的手不自觉撤后,既担心薄宴时会突然来偷袭查看我手里的检查单,又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在妇产科等人?”
“对。”
“燕栩带我见个朋友,她今天要来妇产科检查,我从精神科出来,就过来这边等他们。”
我面不改色的撒谎。
然后快速反问:“你怎么在这里?找我?”
我语调惊讶,用目光上下打量他,就像揣测不透他的心思一样。
但是薄宴时并没有上当,目光反而锁定在我手中攥的检查单上。
“拿的什么?”
“与你无关。”
我装作头疼的起身,顺势快速把检查单塞入包中,“薄宴时,谈谈?”
为了遮掩我怀孕的事实,我只能把气势伪装的很强,直视他的眼睛,不闪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