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质问:“心情很差?”
“没。”
我不想当着薄奶奶的面和薄宴时讨论这些事情。
“妈跟你说试管的事了?”
他压低了声线。
“嗯。”
我仰头看他一眼,“薄宴时,如果我不愿意,你会同意其他女人跟你试管吗?”
“比如白盈盈?”
他俯瞰着我,潭底湿润的水泽毫不掩藏的暴露在我眼底。
“你为什么不同意?”
“假如?”
我在横生的酸楚中问。
“我不接受任何假设。”
他嗤之以鼻,在我的眼帘中移开了脸孔,顺势背对着我看向窗外。
群星璀璨,细碎的缀在黑色的夜幕中。
我趴在奶奶的病床上,把脸庞贴上奶奶干枯的手,歪着头看着薄宴时的背影,在心中轻轻的对奶奶说。
奶奶,我带着你的重孙女或者重孙子来看您了。
嘘!
这个秘密梨梨只跟您说。
抑郁症的人都是敏感体质,贴着奶奶的手,我能清晰的感知生命力在她的身体流失。
而那种流失的速度,绝不是她身上插着的那些管子能挽留的。
我想到和奶奶相处的那些时光,眼眶一寸寸的酸软。
人生果真处处是离别。
我们总是在和美好作别。
怀孕的人好像很容易疲惫,薄宴时叫的餐还没来,我已经趴在病床上昏昏欲睡。
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上我的额头,提着我的耳朵把我拽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掀开眼帘,眼前就是薄宴时居高临下俯瞰的俊脸。
剑眉星眸,昳丽脸庞,就连他眼睑处软软耷着的睫毛都历历可数。
我往后退了退。
惊艳让我心跳如擂鼓一般,冲击力一波波的在血管里奔腾。
“抑郁症会让人明显变笨?”
他眉心褶着,一股子无辜的困惑。
动不动就被人贴标签,也让我有些没好气,“自己不会百度?”
他扶稳了差点趔趄跌倒的我。
拆开筷子,示意我去吃外卖。
我饿的能吞下一头牛。
薄宴时有洁癖,去洗手间洗手,“哗啦啦”的水声盖住了一切声响。
我趁机贴上奶奶的耳朵,极小声的开口,还没说脸颊就变得滚烫。
“奶奶,我……我怀孕了,是宴时的第一个孩子,您如果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吧。”
“抱歉,我不能告诉清醒的你。”
“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替我高兴。”
“我其实……也高兴,可是我……没办法让大家一起分享这个喜悦。”
“您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他,好好的爱他。”
我说的正动情,眼眶软软的浮了一层水汽。
倏的。
耳畔响起一道沉冽而紧绷的声线。
“你会好好待谁,好好爱谁?”
他缩着眼阔,瞳仁蜷成一个点,令人窒息的风暴沿着他的衣边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