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闯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恢复如常,脸颊还沾着水珠,除了眼眶有些红,脸颊苍白之外,看着很镇定。
但这种外表的平静依旧瞒不过周寻。
他瞳仁微起涟漪,“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盈盈怀孕了,是薄宴时的。”
周寻启唇,几次想要宽慰我,最终却只说了句。
“走吧,我带你去诊疗室。”
出门的时候,不期然撞见红姐,她看到周寻和我并肩诧异的询问。
“这位是……”
她明显是误会了周寻的身份,在我们告别的时候,在周寻看不到的角度促狭的对我眨眼。
我没时间解释,匆匆离去。
诊疗室,我躺在那张床上,听着周寻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话。
“咨询这么多年,我比谁都清楚你对薄宴时的感情,这件事给你的打击一定很大。”
“棠梨,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些年来所有的情绪波动,都和薄宴时有分不开的关系,要不然……考虑一下放弃这段关系?”
周寻说的放弃,不仅仅是止于表面上的离婚,分开这样简单。
是彻底的从心底剥离,那些美好的回忆,痛苦的纠葛,都彻底从心中扯掉。
“不错的主意。”
我理智上完全赞同。
在诊疗室的第二个小时,我接到了来自薄宴时的电话。
看到熟悉的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我眯着眼半晌没有动弹。
那种呼吸一寸寸发紧,好似被大掌掐着喉咙的感觉又在复苏。
已经吐空的胃部痉挛的越发厉害,我下意识按住胃部。
“不想接的话,我来代替,跟你解释一下。”
在周寻的手指要抓住我手机的刹那,我的手也覆了上去。
“不用了。”
我提起手机看向他,“给我一点独处的时间,周医生?”
周寻从善如流的点头,关上房门。
在铃声快要寂灭的最后一秒,我才颤着手接通。
“梨梨,你怎么不在公司?”
空白了两秒,我才找到情绪和薄宴时对话。
“我出来了。”
“周医生来公司了?你的病情复发了?”
他声线中的紧绷不像假的,隔着听筒都能感知到来自他的关切。
可是这种如影随形的关切,却让我脊背凛然,寒意一阵阵的往上窜。
他是怎么做到,在让白盈盈怀孕的同时,也和我同床共枕的,甚至还妄图把我的心再度骗过去。
“嗯,拿一点药,顺带做个心理疗愈。”
在我对薄宴时敞开心门之后,又一次把他狠狠驱逐了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
“早上我走之后,你见到了白盈盈?”
他的敏锐让我心惊,没想到这件事他竟然查到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公司门口必定弥补监控摄像头,拍到我和白盈盈见面并不难。
“你病发和她有关?”
听筒里他的呼吸声渐重。
“……”我紧了紧听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来周医生那边接你。”
“薄宴时,我不想见到你。”
“理由?”
他明显急了,也怒了,“梨梨,我们才重归于好,你又要判我死刑?我总得知道原因吧……”
“白盈盈,怀孕了。”
我冷静的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