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薄宴时的眸光深了深,眼阔收紧,一字字砸落,“包括我。”
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无端紧了紧。
我掀眸去觑,只见星光碎尽,温柔涌动。
心猝然狂跳,不受控制的流淌出一丝丝甜蜜。
“好了,去换衣服吧。”
薄凝打断我们。
三楼。
卧室内,我换上那条黑色长裙,胸襟别了白花,薄宴时拿着麻衣上前,亲手帮我系上。
我如法炮制,将麻衣给他系上,还亲手帮他包好了头发。
尽管穿着厚重的白麻衣,依旧不损半分俊美。
替他圈腰带的时候,他下颌搁上我肩膀,依恋的气息温温热热的打落。
“一会不要离开我。”
“梨梨,我要把你介绍给大家。”
身体一僵。
结婚三年,我盼这一天不知盼了多久,可这一天终于来的时候,不想公开的那个变成我。
垂下头,我环着他劲瘦的窄腰,认真打了个蝴蝶结。
而后看向他暗流沉沉的眸里。
“不好。”
“薄宴时,人心瞬变,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拼了命想公开的棠梨了,我现在想好好搞事业。”
“可是……”
他嶙峋修长的手指迫切的捏住我的手腕。
我打断他,“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如果你不能为我锦上添花,还妄图给我添乱,我会丢你丢的毫不迟疑。”
这句话成功让他脸色骤变。
他睨着我,带着点试探,“你怎么舍得?”
“有舍才有得,薄宴时,现在你的排名在事业之后。”我冷静的回答。
他短促低笑了声,再撩起眼眸的时候,里面的破碎感十足,“棠梨,你真懂怎么往我心口上插刀子。”
我恍惚间眨了下睫毛。
依稀记得几个月之前,我和薄宴时是相同的心态。
那时候的我,被伤的可真狠啊。
“不公开就不公开,我守着你,迟早能等到这一天。”
薄宴时的长指轻扫了下我的下颌。
双双下楼。
薄奶奶的遗体已经被安置在冰棺内,男丁女丁按照辈分排开,纷纷跪在灵堂两侧。
我们出现的时候,灵堂两侧已经有许多张面孔,有我熟悉的,也有我不熟悉的。
一时间无数目光落在我们身上。
“嫂子,快来!”
薄静静对我摆手。
“我给你和堂哥留了位置。”
有人给薄宴时打招呼,“宴时,这就是你隐婚了三年的媳妇儿?”
薄宴时喉骨微动,“嗯”了声,对我道:“这是五叔。”
“五叔好。”
我从善如流的打招呼,简单的寒暄过后,我和薄宴时在薄静静身边的蒲团跪下。
因为怀孕的关系,我其实并不清楚自己能坚持多久。
正担心这件事,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声传来。
“你还打算瞒我们多久!”
“大哥,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老太太并不是病情恶化走的,而是被人刺激害死的!”
这句话落下,一石激起千层浪,周遭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怎么回事?”
“老大不是说老太太没撑住?”
众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薄西晋一脸怒容的跟随薄东城穿过了客厅。
薄东城俨然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压低了嗓音,“你跟我来,我和你私下说。”
“有什么话大哥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一起说?”
“莫非大哥是做贼心虚?”
“还有一件事,老爷子临终给老太太留下了遗嘱,说孙辈谁家先诞下孩子谁就能拿到百分之十的股份,可我吩咐助理去老太太的病房收拾的时候,那份股权转让书却不翼而飞了。”
“据我所知,老太太临终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你家的儿媳妇,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不光我不信,大家伙谁也不信!”
听到这里,我的心瞬间悬起来。
我还记得薄宴时和我分析利弊说的话。
股权的事情暂时不能声张。
所有人目光朝我扫来,如芒在背之际,薄宴时的手覆上我的,“别怕,有事都推到我身上。”
对面的三叔公眯眼,“宴时媳妇,你是最后一个见老太太的?”
“算是……”
“那你可见到病房里的股权转让书了?”
薄西晋开口质问。
偌大的灵堂,之前还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悲伤,此刻却浮出了硝烟味。
我还算平静的一颗心,瞬间忐忑狂跳起来。
“没有。”
在薄宴时的暗示下,我撒了谎。
“之前你在医院走廊说那个女人害死了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薄西晋眯着眼接连质问,“医院的人说老太太是被人刺激气死的,那个女人说了什么气死了老太太?”
这一次不等我开口,薄西晋的嗓音就遭厉声截断。
“够了!”
“老二,你疯了吗?”
“你确定要在妈的灵堂面前讨论这些事情,我看你是被股权蒙蔽了心智,连薄家的脸面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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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西晋冷笑。
就在这时,二伯母也开始帮腔。
“大哥,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如果妈真是被人害死的,那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凶手,并让凶手绳之于法。”
“您突然这样激动,该不会想要包庇真凶吧?”
男人不适合说的话,此刻二伯母却是一连串的都说出口了,她求助的目光看向三叔公。
因为三叔公是整个灵堂内最德高望重的长辈。
“三叔公,事关重大,您要为大家主持公道,如果妈妈真是被人害死的,一定不能放过真凶。”
三叔公薄序丰拄着拐杖起身,沉沉的目光看向薄东城。
“东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呀。”
老太太离世,薄东城身为长子,在这期间一直是薄家的掌舵人,薄家众人都没有异议。
毕竟其他房能力不及薄东城。
但老太太拿出老爷子的遗嘱,很是让众人兴奋了一番。
听闻二伯薄西晋为了得到这一成的股份,还强迫儿媳去做了试管。
“听说大嫂为了怀孕,光是取卵手术都做了不下二十次,受大罪了,甚至还一度和大哥闹翻,差点离婚。”
薄静静在一旁压低了嗓音和我科普。
“二伯对股份势在必得,怎么能容忍旁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