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东城目光锋利,“你确定要在老太太下葬的吉时,跟我讨论这些有的没得?”
“一切事宜,都等老太太下葬再论!”
门口已经有抬棺的人鱼贯而入,送葬的唢呐吹打声喧嚣,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薄西晋余光一瞥,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去。
“大哥,这件事没完!”
他狠狠咬牙,退了下去。
薄东城面无波澜。
“出殡——”
司仪拖长了尾音的声音顿时响彻灵堂。
所有人都起身,送老太太入葬。
高高低低的哭声起伏。
薄奶奶的笑脸定格在墓碑上。
葬礼结束。
薄宴时穿越人群走向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牵住我的手,“梨梨……”
我看向他,“又被她跑了。”
薄宴时自然清楚我说的是谁。
白盈盈。
“不重要,等到尘埃落定,她会绳之于法。”
凝入我的眼底,他解释,“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所以我才借着二叔的怀疑,提出亲子鉴定,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我担忧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我怀孕的事情不能曝光。
“二叔怀疑我,这件事怎么办?”
“没关系,手握股份的人是你,哪怕没有怀孕,也是奶奶亲自把股份转让过来的,纵然他们心有不甘,也改变不了事实。”
还能这样?
我被他的论调震的呆住。
“所以我不需要去医院自证?”
在葬礼上的一切争执,都让我疲倦,我现在只想赶快回到之前的生活中去。
不知道沈玥带着两个艺人去晚宴进展如何,派出所调查案情顺利不顺利?
“不需要。”
薄宴时抚了下我脸颊,“累了的话,我带你回华庭盛景?”
“好。”
我巴不得远离豪门的明争暗斗,真的太累了。
但走到车边,就见到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二伯母道:“宴时,宴时媳妇,大家都在等待真相,走吧,跟我一起回老宅,正好你二叔的车子满了,我坐你们的车子离开。”
薄宴时,“梨梨累了,准备回华庭盛景。”
“回老宅也是一样的。”
“顺便在大家的见证下,做一个孕检,好打消大家伙的疑问。”
“毕竟你们可是股权的得益者,总得让大家心服口服吧?”
“服不服的,最后的赢家都是梨梨,难道谁还有能力力挽狂澜不成?”
薄宴时淡淡的讥诮落下,二伯母瞬间就白了脸,大概是没想到薄宴时居然这么不留情面。
“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
二伯母勃然色变。
她短促的笑了下,道:“你这样说,难道就不怕大家怀疑梨梨根本没有怀孕?”
薄宴时挑起眼皮,“怀才就像怀孕,迟迟早早时间会证明一切,不是吗?”
撂下这句话,薄宴时拉开车门,护着我的头顶送我上车,“砰”上车门。
隔着车窗,我清晰的听到薄宴时沉冽的声线。
“有任何疑问,二伯母可以去问我爸妈,毕竟他们对这件事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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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他绕过车头,在另外一侧上车。
库里南将二伯母的身影无情抛下。
透过后视镜都能看到她脸上的愤懑不甘。
“这件事……”
我刚起了一个头,手就被薄宴时密密实实覆上,他透过睫毛缝隙觑我,“这件事别担心,谎是他们撒的,让他们去圆。”
我松口气。
不管怎么说,能远离薄家的豪门争斗对我而言是个好事。
而且怀孕的事情我不想这么快曝光。
“有个方法,能够一劳永逸,我也不必被这些事情波及。”
我看向薄宴时。
他秒懂,瞳仁瞬间蜷成一个点。
“如果你说的是离婚的话,还是免了。”
“那你是自私。”
“我为了让奶奶好受一点,才选择妥协,但不代表我愿意卷入漩涡。”
“今天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薄宴时撂下保证。
“我没有这样的自信。”
“工作室运营起来后,我会把大部分的精力投注进去。可是你看看,薄家的人如果不依不饶的缠上来,会很影响我。”
薄宴时珀色的瞳仁锁住我,无奈又疲惫,“梨梨,奶奶最怕见到的,就是你离开我。”
“你不光在爷爷面前保证过,又在奶奶面前保证过,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他嗓音喑哑,低沉,沉沉的甸了过来。
心弦被狠狠拨动,让我睫毛颤了下。
下一秒,耳畔落下,“这几天累到你了,先回华庭盛景休息一下,一会律师会过来,你要签署一下股权确权的文件。”
我瞬间抬起眼。
“你知道的,我不想要这些股权。”
“事实就是,你已经拥有了这些股权。”薄宴时反驳,“而且即便你不签署确权书,股份也会挂到你的名下。”
“区别就是一个是你主动接受,一个是你被动接受。”
我在薄宴时的坚持下气馁。
“那我选择被动。”
他被气笑了,“好。”
“反正那份转让书上面已经有了你的指纹。”
那些东西,只会让我和薄宴时绑定的越来越紧,我避之不及。
“随你。”
薄宴时隔着布料抚顺我的肩膀,“累就睡一会。”
阖上眼还没一会,薄宴时的电话就刺耳的响起来。
他见我被吵醒,瞥了眼屏幕就按灭掉。
我余光不经意一瞥,屏幕上显示的分明是叶锦的名字。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唇瓣微微一扯。
“不重要。”
“这件事我会挡下,不会让你受到半点波及。”
其实我不太相信薄宴时的话,他的确想护着我,我也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但这件事直接关系到我,并且还牵连着那么大的利益。
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