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我立即上车,丢掉那双鞋,拖出一双抓地力更强的山地鞋换上。
几个保镖耐心十足,因为清楚我怀孕了,所以顾虑更多。
白晓峰倒是横眉倒竖的跳了脚。
“你速度快点行不行,怎么就那么矫情?仗着自己怀孕了,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得围着你转不成?”
我系上鞋带,睨他一眼。
“你可以去车子你等,没人要你围着我转。”
白晓峰显然最近颐指气使惯了,气急败坏的嘟囔了声,“我妹妹也怀孕了,怎么就没你这么多事?”
我也跟着笑了。
“很简单,因为你妹妹只是个小三,她即便有孩子,也只是个私生子,你还要和我比吗?”
这下白晓峰的脸都彻底黑了。
同我说话的时候,都快要撕破脸了。
“好好好!”
“你给我等着,最好你永远保持好这份豪门太太的架子,我看看一会见到你的私生子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我皮笑肉不笑的目送他。
等眼帘没了白晓峰的身影,我才低声对保镖们吩咐。
“一会白晓峰难免还有什么阴谋,若是有什么万一,求各位务必要保护好我肚子里的孩子,事后我一定给大家包个大红包。”
说完这句话,我给大家拉了个群,先发了几个红包出去。
几个人进了群却不肯领红包。
“棠小姐,这个红包等事成之后再领不迟。”
“我们奉命保护你,一定会竭尽全力,放心。”
我劝了劝没奏效,只得放弃。
等再走出车子,白晓峰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他正用脚尖闲的在地下画圈,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我,嘴角挂起一抹诡笑。
“薄太太总算是准备好了,走吧,咱们一起去见识见识你的私生子?”
我的眼神顷刻间冷下来。
“不想我事后把你那张臭嘴撕烂的话,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保持缄默。”
我眯着眼,危险十足的威胁他,“你应该听你妹妹说过了,我的大度和好脾气只是一层皮,你触到我的底线,那可真是踢到钢板了。”
“后果,你不一定承受的住——”
“哟哟哟,我还真害怕呀!”
白晓峰做作十足。
“你可以尽管试试。”
我目光冷厉。
白晓峰反而败下阵来,嬉皮笑脸的怼,“我说的也不错啊,那的确就是你的私生子,薄太太可别恼羞成怒。”
“我清楚,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也不好受,接受起来有些难度。”
我当他在放屁,听凭耳旁风。
道路湿滑,所以我走的很小心,几个保镖护的我很牢,即便我跌倒也能迅速的被他们扶起来。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视线余光不断在扫描白晓峰的范畴。
白晓峰似是有所察,直接戳穿了我的心思。
“薄太太可别紧张,我纵然对你有歹心,也绝不会动你肚子里的孩子,因为盈盈警告过我,一旦你有个三长两短,怀孕的事情就会被薄宴时知道。”
“那对我们而言,可是最坏的可能。”
即便他这样说,过强的心防还是让我无法松懈。
一路平安抵达目的地,在看清我面前这一栋红砖房的时候,即便做好心理准备,我还是被这里的破败和肮脏震了一跳。
一个带着七八时代蓝色鸭舌帽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色汗衫,汗衫上被汗浸透,一圈一圈发黄的汗渍好似年轮印在上面。
手里拎着一个放羊的长辫子,正斜倚在低矮的墙壁上打盹儿。
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女孩宽大连衣裙的男孩儿站在旁边,那连衣裙一看就是捡的别人不要的,偏偏男孩五官英挺俊秀,一看骨相就知道是男孩子。
此刻男孩子正光着脚丫,疲于奔命般,在轰赶着羊群入羊圈。
而我们的到来,突兀的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让男孩困惑的看向我,迟疑的发问,“姐姐,你们有事吗?”
我呆呆的看着那个男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羊粪蛋的骚味。
恰好此刻白晓峰的声音恶劣的灌入耳膜。
“还不打个招呼薄太太,眼前的这个穿连衣裙的男孩儿就是你和那个强奸犯的私生子啊——”
小主,
如五雷轰顶,耳膜连绵不绝的嗡嗡声中,我定定的凝视着那个小男孩。
看着约莫有五六岁的样子,如果真是……真是我生下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这个年岁?
我神志破碎,声线却还算镇定。
“胡说,他看起来只有五六岁。”
细胳膊细腿,虽然五官轮廓还算英俊,但是瘦骨嶙峋,根本看不出一丁点我遗传基因的影子。
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白盈盈和白晓峰撒谎都不会找个好点的演员吗?
我甚至还对小男孩伸手,招徕道:“弟弟,过来,你几岁了?”
小男孩眼底戒备细密如针,没有依言凑过来,反而脚掌往后疾行几步。
“……”
男孩唇瓣蠕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松了口气。
也就在这时候,白晓峰的声音又恶魔般的响起。
“很简单啊,村里不被重视的小孩儿营养不良,就会产生这种情况,虽然他八岁了,但是看着很瘦小很孱弱哦。”
我刚放下去的心瞬间悬至喉咙口。
然后我就见到白晓峰随手从裤兜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摇晃着对小男孩招徕:“弟弟,告诉这个姐姐你的出生年月日,这一百块就属于你了哦。”
我怒目圆睁!
还不等我说什么,就感觉身边冲过了一道小炮弹,那小炮弹飞快的抓住白晓峰掌心的一百块,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大钞放到了鞋垫下面,然后怯生生的抬眸看我。
对准这双澄澈中闪过精光的眸,我的心竟然划过一抹奇异的钝痛。
然后听——
“姐姐,我是2016年九月初十出生的哦。”
2016年。
那一年的一月末,恰好是我被强奸的日子!
无数诡异的丝线朝着我缠过来,勒入了血肉,疼的我下意识捏紧了手心!
如果从日期计算的话,眼前的小男孩很可能就是我的孩子!
而我……
难道因为那段时间陷入被强暴和怀孕,以及被迫和薄宴时分手的噩梦中,所以大脑才选择性的强行关闭了那段痛苦的记忆?
不等我揣测。
白晓峰的冷笑声传来。
“怎么不相信?”
“薄太太,想证实我话里的真假很简单,只需要你和这个孩子做个亲子鉴定,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呵……
如果说之前我还满心镇定,觉得这不过是白盈盈给我设的局的话,白晓峰的这句话则是让我跌入谷底!
他之所以这么笃定,是提前知晓了什么?
白盈盈从季义宣的口中得知的?
还是……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靠着墙壁打盹儿的邋遢男子却突然醒了!
他见到我们,再看看惊魂不定的男孩子,瞬间起身甩起手中的羊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