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飞机直插密林。
高入云霄的密林中,荆棘密布,枝叉横生,人钻入其中都非常困难。
搜索进度异常艰难。
但是随着获救者的数量越来越多,找到薄宴时的希望也在与日俱增着。
此刻秦风在前面开路,我雇佣的当地农民也挥舞着镰刀和砍刀在劈砍荆棘。
进度微末,日头晒的皮肤都要流油。
我看着热成仪上的红点,努力压抑着越来越低落的情绪。
因为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强打精神了。
可是之前的每一次都以失望告终。
而我的情绪在这样一次次的起伏中,已经濒临崩溃。
燕栩显然察觉到了什么。
带着我去了临时帐篷前。
“先休息一下,你的情况不能激动,再这样下去,孩子的情况也会受影响。”
“就快要到了。”
我的情绪却紧紧绷着,不能放松下来。
“如果那个是薄宴时的话,我为他争取到的每一秒,都可能让他获救。”
我情绪激动,不肯停歇。
“大家都加把劲,今天如果能找到幸存者,我给大家发红包。”
之前听到我的话备受鼓舞的工人们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手拄着锄头抱怨。
“不得行咯,老板钱给的再多,但是也得惜命,再这样强劳动下去,迟早要中暑咯。”
我的情绪瞬间跌至谷底。
燕栩,“没关系,我让秦风换一批工人,轮班倒,迟早能救出幸存者。”
“对,无论救出的是谁,能多救一个就多救一个。”
在我们的努力下,救出不少幸存者。
而且还一度上了热搜,将薄氏集团如火如荼的负面新闻给压了过去。
“梨梨,薄氏集团的股票因为这个热搜上涨不少。”
“虽然你还没入主薄氏集团,但相信以后进入集团中心的时候,会少不少阻力。”
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事情,满脑子都牵挂着生死未卜的薄宴时。
午餐休息的时候,我都有些魂不守舍。
正食不下咽,一道阴影突然由上及下的覆盖过来。
不等抬头,耳畔响起燕栩严肃沉冷的震惊声,“白盈盈?”
我瞬间抬头。
映入眼帘的人不是白盈盈还是谁?
她一张苍白的脸毫无血色,整个人瘦的脱了相,定定的看着我,白裙黑发,小白鞋和皙白的小腿上沾满泥浆。
“棠梨姐,宴时不会死的,你一定想的和我一样,对不对?”
她的状态很不对劲,一开口,眼眶里蓄积的泪水就吧嗒吧嗒的往外掉。
“白盈盈,你不在薄家看着你的孩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燕栩可能是因为紧张我,一把拽开白盈盈手腕,把她拽离我老远。
白盈盈脚步踉跄,在泥泞的地里站不稳,一弯腰啪唧手掌按在了泥水中。
她站稳脚跟后,直接忽略了气势汹汹的燕栩,径直看向我。
看到这双眼的瞬间,我竟然看出了一点叶锦的影子。
那种悲伤无处安放,所以透过关于薄宴时的相关,想要找到一点慰藉。
我的心脏蓦地一缩。
“棠梨姐,你难道一点也不想知道关于你大儿子的事情了吗?”
“你是不是忙昏了头,顾不上他了?”
“可是他现在,真的过的很惨呀。”
“他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问。
这段时间我沉浸在薄宴时离开的悲伤里面,根本没顾得上看手机。
乃至于好几次挂断了亲子鉴定的那间医院打来的电话。
我甚至刻意的忽略,不想让这件事打扰到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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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白盈盈诡异的出现在现场,让我不得不多想了。
“发生了什么事?”
燕栩见我这样担忧,立刻说道:“秦风,立刻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秦风上次跟我去过村子,所以知道孩子的家庭住址。
“是,燕少。”
非但如此,秦风还一使眼色,几个人拽着白盈盈就离开了现场。
白盈盈在离开之前,眸光不甘的看着我。
“我也想看看。”
“我和她一样,都认定薄宴时不会死,他怎么会死,他明明是自己跳下泥石流的,车里面的那个根本不是他!”
我的心猝然猛跳!
“放开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薄宴时是自己跳下泥石流的,为什么?”
我觉得惊雷滚滚,不断的劈开认知。
“我怎么知道?”
“我只记得看到他那时候的表情,赴死如生。我骗你说他是为了救我,其实根本不是。”
“我只是想刺激你。”
白盈盈的话让我的心脏剧烈颤抖。
“你是说……薄宴时自杀,主动赴死?”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都泛疼,“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呢……”
“他说,生无可恋。”
“……”
心脏被一股力量重重的捏紧,我快要不能呼吸,力气一点点从身体里抽离。
“不可能的……”
“那天他亲口跟我说,会帮我搞定沈玥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生无可恋,我……”
我的声音突然顿住。
大脑中一片浆糊,不断在搜索着,那天我们到底聊了什么。
薄宴时是不是问过我,是不是要执意离婚?
还是问过了别的,获得了绝望的回答?
痉挛细密的疼痛瞬间占据了心扉。
让我片刻都无法安宁,大脑疯狂的转动起来。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呀……”
白盈盈笑的眼泪都滚了出来。
“你知道当初薄宴时找到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如果薄宴时真的是因为绝望了自杀,那我要怎么原谅自己?
我的心细密的颤栗起来。
“我要和你单独谈。”
白盈盈好似凭空有了底气,强势的对我说。
燕栩眯了眯眼,“梨梨,小心她还有什么阴谋。”
这句话让白盈盈的目光陡然转了过去,笑的悲凉又落寞,“你要是信不过我的话,那就加上一个你吧。”
“反正这些话,我迟早要和她摊牌。”
她深深的睨着我,眼眶微红。
“你想和我说什么?”
燕栩比较谨慎,避开了工人,护着我和白盈盈找了一处开辟出来还算宽敞的林地边。
日光悉数的穿透树叶洒落下来,在泥泞的地面落下斑驳的光影。
白盈盈站在跳跃的光斑下,蓦地开口。
“你一定不知道吧,当年在你抛弃薄宴时之后,他罹患了严重的抑郁症。”
“你认为得了抑郁症的人只有你吗?”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被抑郁症三个字牢牢扣紧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