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穷无尽的疼痛中,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生了。
可是,我一颗心被刀绞一般,沉浸在对薄宴时的痛悔中,几乎在瞬间,那些被压抑在心间,日复一日积累的爱意如洪水喷薄而出,将我淹没的彻底。
身体疼,心口也疼,让我的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掉。
“我可能快生了,学长,麻烦你带我离开。”
燕栩牢牢的搀扶着我,我的视线却落在红外线热成像仪上,牢牢的盯着那个点,用最后一点力气,坚持道:“救……他……”
汗水不知道是被头顶的日头蒸的还是疼的,一颗颗的滑落下来。
燕栩见状干脆将我打横抱起。
他眼底的担忧如水一般倾泻。
我却难过的不能顾及,一味的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
薄宴时。
我就要产下我们的孩子了,你在哪里,如果你还活着,回来陪我好不好?
我在这一刻,竟然失了理智,忘记了横亘在我和他之间那么多的矛盾和障碍。
想见他,想奔赴他的冲动如此强烈。
但是这个想法也只存在了几秒,我就被潮涌而来的疼痛给淹没了。
救护车早早就停在外面,原本是为救治伤者而准备的,此刻却拯救了我。
燕栩将我放到担架床上。
医护人员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快要生了,孕产期快到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要在半个月后。”
“那还好,不算早产。”
“有没有计算宫缩的间歇时间?”
我摇头。
汗水和疼痛咬住了我的身体,让我片刻不得安宁,甚至疼的不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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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生孩子是这样疼的吗?
在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只知道这个孩子是我和薄宴时的结晶,我爱他,哪怕他不爱我了,我也能凭借浓厚的爱意将孩子生下来。
“疼就说一声,我要开始计算了。”
“第一次生孩子?”
“这就是孩子的父亲?”
医生隔着口罩将目光落定在燕栩的脸庞上。
恰好医生发问的那一刻,我被新来的一波阵痛淹没,疼的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只听燕栩嗓音含糊的“恩”了声。
接着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用力攥紧,“深呼吸,梨梨,我听说腹式呼吸有助于缓解疼痛,来跟随我的节奏,呼——吸——”
我跟随他的节奏缓缓呼吸。
感觉浑身汗如浆出,热意快要把我给淹没了。
我偏过头去,在模糊的疼意中,将目光落定在救护车的车壁上。
脑子里面不断浮现出来的画面,却全部都是关于薄宴时的。
他冷峻着的眸在触及到我的那一刻,眼底猝然起火,无数的星光从里面奔向我。
“梨梨,你怀孕了?”
“你要生下我们的孩子了?”
“我……我真的很高兴。”
“从此,生有可恋……”
巨大的悲凉伴随颤栗,电流一般窜升上脊背,肌肤肉眼可见的浮出了一层栗。
酸涩疼痛在血液中疯狂奔流,仿佛在深切的懊悔着。
如果有可能……
若有可能……
毕业季的时候,绝不会抛下薄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