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听着,却已经神游天外。
最终我们的话题以叶锦讪讪闭嘴结束。
哪怕离开之前,她还是殷殷的看着我,“阿姨会说到做到的。”
我不置可否。
薄宴时在身侧,目送叶锦离开的背影,回眸看我,“和她相处的不算太愉快。”
用的是肯定句。
我伸手逗了下她怀里的星星,小家伙兴奋的攥紧我的手指,好家伙,人小力大,抓的我手指都有点痛。
“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撩起眼皮看他,要不是私家侦探调查来的结果里面,清楚的显示了他失忆的诊断报告,我几乎要怀疑他失忆是假的。
“我都要怀疑你失忆是假的了。”
“因为直觉——”
薄宴时直直的看着我。
“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傻了。”
我顿时放下疑心,“那就好。”
却下一秒,见他危险眯眼,“你好像一点也不希望我恢复记忆,或者我从没有失忆?”
呼吸瞬间凝滞到嗓子眼里。
我紧张的缩了缩眼眶,然后对他弯了弯眼眸,“瞎说什么,只是合理的怀疑一下。”
然后我展开双臂,把他和星星一起拥入怀中。
仰起脸去看他,“别想那么多。”
“总之,你现在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我们还真的在一起,不好吗?”
我不敢直视薄宴时犀利的眼,垂下眸子装作逗弄星星。
“嗯。”
直到他一个字落下,我紧绷的心弦才松开。
“对了,叶阿姨希望你能回北城主持大局,因为你的失踪,现在公司里面一片混乱,你要回去吗?”
“你呢,希望我回去吗?”
其实我还是贪恋现在小时光,在某些时候我并不是一个大格局的人,只想过一点安静恬淡的小日子。
可,薄宴时不同啊。
他天生就自带焦点,是注定要在属于他的舞台上发光发亮的。
我如今在他的帮助下,声名鹊起,又怎能因为自私,把他圈禁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面?
“我希望你去。”
“因为那是你的事业,就和你希望我一直在舞台上发光发亮,希望给我翅膀一样。”
“好,那我就去。”
在下了这个决定之后,薄宴时却是肉眼可见的焦虑和紧张,经常好几个小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每当我送东西进去,一眼就能见到他皱紧的眉心。
“你怎么了?”
我拿走他掌心的书。
“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怕自己回去之后,会变成笑柄,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什么本事,你……”
他抬起眸,薄薄的灯光自身后勾勒他的轮廓,把他瞳仁里面的不安和惶恐也清晰的印出来。
如此模样的薄宴时,破碎感拉满,顷刻间我有一种少年的薄宴时回来的错觉。
那时候被我抛在时光那头的薄宴时,一定也如现在这般破碎吧。
我的心被巨力捻揉,疼的颤抖不已。
忍不住上前,垫着脚,双手捧住他清俊的脸庞,“你在瞎担心什么?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并非一日两日,或者你记忆里这些时间,我和你……是十一年。”
“这十一年里面,你落魄潦倒我见过,你辉煌腾达我见过,我们之间这么深厚的感情,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微末小事就出现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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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嫌弃你,你失去记忆,一文不名,我就不会和你开始。”
薄宴时眼底的惶恐尽数退潮。
我亲上他略苍白的唇。
眸底细碎的光勾勒着他,“别多想,嗯?”
“嗯。”
经过我的细心安抚,薄宴时总算是去掉了忐忑,和我联袂出现在北城的机场。
此刻的薄宴时已经不是之前休闲的装扮,一身高定西装,将他又衬成那个芝兰玉树,气场强大的男人。
除了在面对我时候眸光温软,在注视他人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冷峻。
因为热搜的关系,我和薄宴时一出场,就遭镁光灯淹没,长枪短炮对准我们。
“薄总,您和棠梨小姐早就结婚是真的吗?”
“你们什么时间领证结婚的,那在婚姻存续期间,关于您和白盈盈小姐的绯闻怎么解释?”
“听闻白盈盈小姐还为您诞下了一个女儿,请问这是真的吗?”
“您怀里的婴儿是和棠梨小姐一起生的吗?”
无数的问题砸落的时候,我慌了,本以为我们的行程是保密的,没想到竟然被人透了出去。
而这些问题让薄宴时的眼阔缩紧,下意识的穿透人群看向我。
我心乱如麻。
保镖们已经上前抵挡。
“劳烦让一让,今天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
一番忙乱,我们好容易才在车子落座。
结果屁股刚沾上座椅,耳畔就落下薄宴时的质问,“白盈盈是谁?”
我的手指瞬间蜷成了拳头。
这好像是我和薄宴时之间的逆鳞。
一旦提及,就要回到那些痛苦挣扎的回忆中去。
“……”
我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背叛过你?梨梨?”
他语调中满是不可思议,瞳仁都是震惊。
肉眼可见的,一股自我厌恶充斥了他的眸底。
看着他难过,我好似也感同身受,心脏被用力拧了拧。
下意识的撒了谎,“没有。”
“别多想。”
“媒体只会造谣。”
我把叶锦告知我的消息转达给他,“白盈盈的女儿不是你的,而是你父亲的。”
薄宴时眉心拧的更紧,好似听到了什么泼天豪门狗血。
“那我和她的绯闻是怎么回事?”
一旦撒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来圆。
可我一点也不忍心伤害此刻的薄宴时,他脆弱的一如之前那个少年。
宽慰他,就好似我隔空在宽慰那个备受伤害的少年。
“她是你之前的经纪公司签约的艺人,什么绯闻不过是宣传的手段,要给她造势蹭热点而已。”
我冷的发凉的手摸了摸他满是无措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