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他眨了下睫毛,“可以。”
顷刻间,我看到薄宴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拽下我的手,在我的唇上嘟了下。
“那就好,那我即刻就去筹备婚礼。”
我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发觉他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渗出密密的冷汗。
可看他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我唇角不自觉带上笑,学他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耳垂,“别担心,不会因为你不会作曲就不要你。”
顷刻间,眼帘里那双幽深的瞳蜷了下。
他唇线扯开,瞳仁荡漾着潋滟的光,倾身把我搂入怀里。
其实在经历这一切之后,我对婚礼什么已经没那么在乎,在那三年的婚姻里面,婚姻代表着薄宴时对我的一种肯定。
那时候翘首以盼,几乎等到海枯石烂,却始终没等到那一刻。
而此时他身心皆臣服于我,婚礼于我而言已是鸡肋。
和我的无所谓不同,薄宴时表现的格外紧张,不时的拿着自己亲自设计的那个册子来跟我商讨细节。
就连棠清行也被感染,兴高采烈的筹备着。
我看着父子俩的身影,喉咙被莫名的情绪鼓着,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薄宴时。
棠清行其实是你的亲生儿子。
可看着父子俩相处融洽的模样,我又觉得说不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婚礼筹备的很盛大。
我怀疑薄宴时甚至存着一口气,不希望我们的婚礼逊于白盈盈和薄东城的。
我穿着长长的婚纱等在化妆室里,在叶锦起身离开的时候,不期然迎来了白盈盈。
她和之前小白花的形象已截然不同,奢牌小礼服,手攥真皮手包,装扮的明艳动人。
但那张脸偏稚嫩,这样的妆容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连带之前的灵气也泯灭了。
“好怂。”
白盈盈看着我摇头,满眼的蔑视。
“不。”
“我只是做了一个合乎我心的决定。”
我站起身,睨着她,“如果你过来只是嘲笑我的话,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这里不欢迎不速之客。”
白盈盈还想说什么,门板豁然打开,叶锦脸上堆的笑在见到她的那一幕戛然而止,眸沉下来。
“你来干什么?”
白盈盈见到叶锦就不自觉腿软。
因为在叶锦住院的期间,叶景商找人拦截她,套上黑布袋就狠揍了一顿,要不是有人报警,说不定她就被生生打死了。
“别生气,我只是借机来和棠梨说两句话。”
“现在我说完了,要走了。”
白盈盈欲溜之大吉。
手腕却被叶锦拽住,然后“啪”一记耳光甩上她的脸颊。
“你疯了吗?”
叶锦撂下警告,“今天是宴时和梨梨的婚礼,如果你包藏祸心,想要闹,我不介意把你打到残废。”
“反正你一条贱命不值几个钱,大不了给你爹妈塞上天价赔偿金!”
“你敢!”
白盈盈怒目圆睁,那种命运被人扼住不得挣扎,愤懑到想杀人的感觉又出现了。
可是凭什么!
她现在早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白花,她现在是和薄东城领了结婚证的薄夫人。
虽然结局已经和之前天壤之别,但她已经绞尽脑汁踏入了上流圈子。
怎么还甘心被叶锦这个老女人恫吓?
叶锦,“那你看我敢不敢。”
白盈盈盯着叶锦,喉咙里溢出低低的笑来。
“叶锦,我们走着瞧!”
她转身走了。
叶锦直到目送白盈盈离开才关上门。
走到我近前,担忧的问道:“梨梨,她没说什么话恶心你吧?”
我轻轻摇头。
礼仪开始的时候,我被棠清行牵着,一步步的踏往薄宴时的方向。
对面的薄宴时手捧鲜花,随着步伐,那道颀长的身形,峻挺的脸庞越来近。
在最后两三步的时候,他甚至等不及,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小小的棠清行却是煞有介事。
“薄叔叔,我把妈妈交给你了,你以后要好好宠爱她,呵护她,如果你敢欺负她,我长大了要把你打趴下的。”
小小人的话引的满场大笑。
薄宴时弯下腰背,在小家伙的脸蛋儿上拧了一把。
“知道了,不但会疼妈妈,也会疼你。”
棠清行白嫩的小脸儿瞬间变得通红,拽住我的裙摆躲到了身后。
交换戒指的时候,薄宴时几乎是迫不及待把之前的婚戒套到我的手上。
“棠梨,我终于娶到你了。”
迎着他因为激动震颤的瞳仁,我的心脏也被一股复杂的情愫冲击着。
万语千言,汇成对视的一眼。
我对着他弯了弯唇,然后把素净的戒圈套入他修长如玉的指节,学着他的模样,笑眼弯弯,“薄宴时,我终于嫁给你了。”
这句话就像是隔着时空,是少时的棠梨对少年薄宴时的践诺。
曾经,我因为苦衷抛下他一次。
而今,我弥补了当初我们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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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我的痛苦是他造成的,但初衷没变,棠梨还是想和那个少年相守一生。
想着想着,我眼眶浮出泪花。
至于那些无处安放的恨意,就化成惩罚,让薄宴时一生为我当牛做马吧。
薄宴时手捧我的脸颊,在众人的起哄和欢呼声中,深深的吻住我的唇。
我苍白的脸因为这个吻浮上浅红,他沉洌的嗓音近在咫尺,“我很开心。”
开心什么,不言而喻。
他眉飞色舞,嘚瑟的像下一秒就要飞起来。
“我也是。”
我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说出这一句。
至于那些伤害和痛楚,就让它湮灭在时光中。
仪式结束,我和薄宴时去敬酒的时候,不期然撞入燕栩黯然的眸底,我一怔,而身侧的薄宴时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燕大神,欢迎你来参加我和老婆的婚宴。”
燕栩自然看出薄宴时幼稚的宣示主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