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儿答应着道:“嗯,爹知道了,回去吧,别太累了。”二妮儿挥手向父亲道别,俩弟弟不知是下地了还是在自己屋里没有出来,二妮儿走时也没见着。
二妮儿走到村外想遇个牛车,没遇着,又走了一段路,才见着吴老汉赶着一辆牛车从别的路口走过来,便问道:“大叔,你这牛车去哪呀?”吴老汉道:“到镇上去。”
二妮道:“正好我也去镇上,你捎我一程吧,多少钱?”吴老汉说:“啥钱不钱的,上来吧。”二妮儿从兜里掏出三文钱硬是塞给吴老汉道:“这都谢谢你了,哪能不要钱呢?”
吴老汉笑着接过钱揣进怀里,吴老汉问二妮儿:“你这是到这里赶集呀?”二妮儿道:“不,回家。”“那你这是出来走亲戚?”“是回娘家。”“哦,回娘家,娘家人没送你呀?”
二妮儿说:“他们都忙,我自己可以回去。”二妮儿跟老汉在牛车上聊着,约莫半个时辰牛车到了镇上。二妮儿下牛车道:“大叔,我到了,谢谢您了。”二妮儿从牛车上下来,便来到镇上集市,找张胜,她来到菜市场看见张胜的牛车在那里停着,张胜正在给人家称土豆。
二妮儿来到张胜跟前道:“你今天出来早呀,吃饭了没?”张胜看二妮儿回来了便说:“吃过了,你也去买个饼子吃吧。”二妮儿说:“我也吃过了,还带了几个饼。”
在二妮儿走的当天,三妮儿就回到了家,她变卖了朱山豹的房子和地,凡是带不走的都卖了,带着朱山豹留下的财产,一路奔波胆战心惊的回到了自己的娘家。
她怕钱财带在身上不安全,把值钱的金银首饰都用布缝在一件破棉袄里前胸上和肚子上,把钱缝在两个腋下。衣服和外裤补了几块破布,脸上抹的锅灰,头发蓬乱,尽量装成要饭的。
三妮儿进院时谁都没有认出她来,三妮儿叫道:“妈,我回来了。”
三妮儿的娘正在院子里收拾苞米,听见有人叫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见是一个要饭花子,以为自己听错了没理,又回过头来继续整理苞米。
三妮儿又喊了一声道:“妈,是我呀,我回来啦。”三妮儿妈又回头仔细看那人,这才认出是三妮儿,忙丢下手里的苞米,跑过去抱着三妮儿道:“我的儿啊,你咋成这样啦?”心疼的泪流满面的唠叨着:“都是那个杀千刀的,害得你成这个样子,昨天她刚走,我恨她恨得牙根儿痒痒。这一路受苦了吧,快走进屋。”
三妮儿道:“没有,路上挺顺当的,我二姐回来啦,哎呀,我要是昨天到家就好了,还能看见我二姐。”三妮儿的妈说:“她把你害成这样,你不恨她,我可不行,我到现在都咽不下这口气儿。”
说着去给三妮儿打了一盆洗脸水,端到三妮儿跟前,又去拿毛巾,三妮儿洗完了脸,又洗了头,把自己的破棉袄脱下来,三妮儿的妈接过破棉袄道:“哟,这破棉袄还怪沉的,年头太多了,扔了它我给你做件新的,又轻巧又暖和。”
三妮儿没有吱声,把衣服脱了,三妮儿的妈拿出几件老五媳妇的衣服让三妮儿穿上,三妮儿把那件破棉袄叠起来放进自己的包袱里。
三妮儿的妈还奇怪道:“一件破棉袄扔了算了,还包起来干啥,别把虱子传的哪都是。”三妮儿没吱声,把包袱压在了被子底下。
三妮儿的妈道:“饿了吧,我把晌午的饭给你热热,先吃点,等晚上做点好吃的。”说罢去生火热饭了,三妮儿在几个屋里打量着道:“小五和小六都结婚啦?”“嗯,小六是头年结的婚,多亏了把你送上山,豹儿给的那些体己,才给他们成了亲,要不是人家给的那点儿东西,谁愿意嫁给咱们家,给,趁热吃吧。”
三妮儿端过一碗高粱米饭,大口小口的吃了起来。三妮儿妈又端过一碟豆瓣酱,拿了几个白萝卜,放在桌子上,三妮儿就着萝卜蘸酱把一碗饭吃完了,三妮儿的妈接过碗要去刷,三妮儿道:“我去刷,您别管了。”说完,来到外屋灶台跟前先把碗洗了,又刷锅,收拾完了才进屋坐下和母亲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