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秋去冬来,地里的庄稼都收到家中,眼看上冻了,地里的白菜还没收完,富城和刘顺一车车的往家拉着白菜,信儿和刘妈把白菜帮扒掉,把白菜根儿砍掉,洗了腌酸菜,家里人多,两人忙了两天,把三大缸都装满了白菜,酸菜腌完了,剩下的白菜放在院子里晾晒,晒得差不多了,要放到菜窖里慢慢吃一冬天。东北的冬天漫长,除了白菜、土豆、就是萝卜,没有新鲜菜可以吃。
收回来的大葱晒了一房顶,葱皮已经变干,珍儿对大双和小双道:“大双小双,你俩上房把葱都拿下来,一捆一捆的用葱叶绑好,送到菜窖里去。再把白菜放到菜窖里把菜根朝下戳在菜窖里。”
大双和小双听了他妈的话,俩人迅速的抱着大葱从梯子上往下走,甜甜、相举和来喜也来帮忙了,几个人抱的抱,搬的搬,很快把该下窖的菜都下到菜窖里了。
菜窖很大,地下挖的有几十平米宽,上面棚的木头,盖的草袋子几层,又用麦草泥把上面抹严,里面冬天不冻,白菜、土豆、萝卜埋在土里都是新鲜的。几大缸酸菜也在菜窖里放着,因害怕冬天酸菜缸被冻裂,怕冻的东西都放进了菜窖。家里的猪、鸡养得多,扒下的白菜帮子煮猪食,喂鸡。
年关将至,孩子们开始放假,农民们都开始猫冬了,刘顺依然每天早早起来,背着粪筐出去拾粪,这些年刘顺的身体不如从前,从面上看也老了许多,背比以前更坨了。
富城早晨起来去伺弄那些猪,给猪煮食,富城妈做早饭喂鸡,信儿快要生了,看着信儿的肚子,珍儿想起了自己丢的那个孩子,便说:“富城上边有个大哥,在两三岁的时候丢了,一直没找回来,现在可能也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吧。”信儿说:“大哥是咋丢的?”珍儿说:“我和你爹到地里去干点活,回来就没见人,也不知道家里的人都干啥呢,孩子不见了没人问,也没人找。
等我们回来见孩子不在,到处找的时候,已经找不着了,那些年我都不知道是咋活过来的,有了富城以后我才回过神来。”看着婆婆伤心的表情,信儿说:“妈,别难过了,你现在不也是儿女双全啦,大哥兴许还能找回来。”
信儿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她和婆婆都忙着给几个孩子赶制新衣,快过年了每人都做一套新衣服,孩子们都眼巴巴的盼望着过年,可以穿新衣服,吃好的,再穷的人家也要给孩子做一身新衣服穿。刘家的日子在整个屯子虽不算第一,也是数得着的,算是可以的,庄稼人都勤快,虽然是猫冬了,也不闲着,刘顺自己制作冰棍到外面卖,农村的孩子没啥吃的,冰棍成了他们的最爱,三个铜板儿一个冰棍,依靠自然的条件,冬天冻冰棍。
卖完回来再做,卖不完回来放在院子里第二天接着卖,刘顺的冰棍做的又甜又好吃,吃了刘顺做的冰棍,孩子们都爱买。也有人学着刘顺做冰棍卖,可是过了一阵子可能是做的口味不如刘顺的好,买的人不多,慢慢的也没人和刘顺争了。
刘顺的冰棍做出了名气,有的人家还从老远的地方到刘顺家来定冰棍,冰棍的生意越做越大,十里八乡的人都来刘家买冰棍,刘顺一个人忙不过来了,富城就帮着他爹一起制作,冰棍的生意也越做越火,直到开春,天气转暖冰棍做不成了为止。
富城看冰棍只能冬天做,天气转暖就做不成了,家里的收入不稳定便和家人商量道:“爹,妈我看做冰棍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做个长远的营生,冬天、夏天都不受影响。”刘顺道:“做啥呢?”富城说:“不如做粉条吧,我去省城看看有制粉条机器没有,去买一台回来。”
刘顺说:“粉条机不用买,一口大锅,再做个木头箱子,像擦土豆丝的擦子一样漏下去就行了,别说没有卖的,就是有卖的,那个机器得多贵?哪有那么多钱。”
富城说:“我明天去铁匠铺看看定做个漏子回来,四寸圆形的就够了,最好让铁匠铺做个圆桶形状下面漏子和桶是一体的。做红薯粉条,还要到各村去收红薯。明年咱们自己种一些。”
刘顺把红薯粉碎成桨,用水沉淀出淀粉,再下锅煮成稠糊状,趁热盛到带漏眼的容器里,下面一口大锅里的水把粉条冷凝。漏下去的粉条到一定长度,用剪子剪断,挂起来到院子里太阳底下晒干。
转眼间信儿的大儿子相举已经四岁了,老二相庆两岁多,老三相玉刚半岁信儿的肚子又怀上了老四,孩子一多,信儿顾不了老大相举,便叫富城提着礼品到先生家,给甜甜和相举报名,让两个人跟着叔叔、姑姑们去上学,甜甜五岁,相举四岁上私塾学习,在先生的学堂里是年龄最小的,信儿对他俩说:“到学堂要听先生的话,向你姑一样认真听先生讲课,你姑在学堂学习可好了,你们要跟着你姑姑,有不会的要问先生和你姑,听见没?”甜甜和相举“嗯!”了一声背着信儿缝的小书包跟着叔叔、姑姑一起上学去了,大、小双、来喜害怕大孩子欺负侄子和侄女,每天领着小侄子、侄女一起上、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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