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太微垣级的飞行员都是首次出击,可企业号和萨拉托加号却已经是二次出击。
来回奔波了一下午,疲乏是不可避免的,含提神成分的巧克力也只能抵消一部分精神上的疲乏,但躯体的劳累依旧存在。
黄昏时分的低能见度和身体上的劳累很大程度上抵消了新型飞机的性能优势。
VB-3、VS-3、VB-6中队的47架SBD-2无畏俯冲轰炸机全都挂载了1000磅半穿甲航弹,理论上这可以对任何一艘明军航母构成严重威胁。
明军飞行员也惊讶的发现这次来犯之敌的战斗机不一样了,要比傻笨的水牛战斗机更难对付。
18:19,天纲号轻型航母首先遇袭。
重磅炸弹在五百多米高度投下,落点在前三分之一处。
它像钻透鸡蛋壳一样洞穿了木制飞行甲板和钢架,接着又轻易的侵彻了由48㎜乙型结构钢制成的机库强力甲板。
“嘣!!!”
这枚1000磅航弹在二号军官居室舱里边爆炸,属于典型的封闭空间闷爆类型。
因为官兵都在战斗岗位,没有造成多少人员伤亡,但却引发了大火,并致使部分通信线缆损坏。
在之后的半刻钟里,天纲号一共被3枚1000磅半穿甲航弹命中。
尽管表面上看似无碍,可内部已经燃起大火,烟道被毁导致大量废气弥漫开来,锅炉也因此被迫停机。
舰长下令向弹药库注水以避免殉爆,随后又指示升起「本舰被重创」的信号旗。
损管队防火分队的队员们身着白色阻燃衣裤、头顶钢盔,还戴上了氧气面罩,他们夹着水枪在黑烟缭绕的舱室中和不断蔓延的大火搏斗,但着火点实在是太多了!
作为旗舰的紫微左垣号也同样遭到了猛攻,刨除被拦截或被击落的,总计有14架俯冲轰炸机轮番攻击她。
“咚咚—咚咚咚——”
“回正航向!”
“是!”
单装20.8㎜高射炮、双联装20.8㎜高射炮、双联装38.4㎜高射炮都在朝天咆哮,冒着青烟的炽热弹壳不断飞落掉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紫微左垣号在欧阳章华的亲自指挥下躲过了好几枚航弹,左边的海里接连窜起了几根高高的水柱,此起彼落。
18:27,庞大的装甲航母没能避开这一枚航弹,它结结实实的砸在飞行甲板中段!
64㎜厚的强力甲板对于低高度投下的1000磅半穿甲航弹来说比较勉强,这几乎是它的极限。
航弹还是没能成功穿透,随即猛烈爆炸。
“轰!!!”
冲击波瞬间席卷周围,舰桥的强化玻璃被当场震碎。
在舰桥外平台上观察局势的一名中尉被高速破片击中了脑袋,当场阵亡,钢盔可没法抵挡这么大块的炸弹外壳碎块。
舰桥内也有人惨叫起来,一名观通兵被碎玻璃渣打中了左眼,血流满面;欧阳章华的脸和手也被划出了好几条口子。
周长风这时候正在从舰桥一层走楼梯到三层,剧烈的震动让他失足摔了下去,重重的掉在邦硬的钢制地板上。
四分钟后,又避开了几枚航弹的紫微左垣号又被击中了。
这次的投弹高度更高一些,飞行员在最后关头面对凶猛的火力胆怯了,在六百多米高度便拉杆投弹。
这倒是让航弹拥有了更高的终末速度,成功砸穿了坚固的强力甲板,在前段机库中轰然爆炸!
多架三七式舰轰当场被炸毁,在这儿候命的十几名地勤人员和机组成员也非死即伤……
这必定是每分钟都值得仔细研究的一天,从日出前到日落后,前所未有的海空大战持续了整整十二个钟头。
截止次日、也就是18日凌晨2:00,双方又有多艘航母沉没于西南太平洋的深海中。
丧失动力的约克城号无法遏止进水,弃舰之后被击沉;突击者号的状况也不断恶化,个别零散的弹药发生了殉爆,同样被放弃。
天纲号的火势未曾减弱,整体状况时好时坏,一度恢复了全部动力,可这只是回光返照,最后因为损毁程度过重而被放弃了抢救。
茫茫夜色中,神情凝重的约翰-哈尔西中将望着远处正在缓缓下沉的突击者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救生艇和卡利筏,那些都是来不及等待驱逐舰接舷抛缆救援的舰员们。
军官们都很沮丧,萨拉托加号的舰桥里充斥着悲戚的气氛。
“在这场战役中,我们知道了一件事。”约翰-哈尔西接着说道:“俯冲轰炸机的突袭是无法拦截的,对双方都一样。”
“长官,战役还没有结束,企业号还可以继续战斗。”一名中校不甘心的说道。
“否决,我们不能再冒险了。”
在接收了撤离的水兵们以后,TF-31特遣舰队继续朝东北航行,向着珍珠港返航。
海战失利的消息让驻防塔拉瓦环礁和马金环礁的美军部队斗志涣散。
对前者来说,明军战列舰编队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往海边一望就能看到夜色中朦胧的船影。那些战列舰在之前就朝着机场开了几炮,火光冲天,等天一亮肯定就会有成吨的炮弹落下来。
对后者来说,等塔拉瓦失陷了,下一个就是马金。
“这场战斗无法决定战争的结果,我不敢相信有些人已经在讨论投降的方式。”
霍尔少校是第49轰炸机中队的指挥官,他们被部署在塔拉瓦环礁,就在几个小时前匆匆起飞转场到了马金环礁,不然就要被击毁在地面上了。
他找到了海军陆战队航空队的指挥官,并召集了两个单位的飞行员。
简易机棚中的灯泡发出黄色灯光,亮度不高,显得有些昏暗。
“海军撤退了,但我们还可以继续战斗,我们仍然有摧毁那些中國人的武器,我们所缺少的只是正确的策略和继续战斗的勇气……”
霍尔扬起拳头,振声说道:“在1776年的冬天,英国人攻陷了华盛顿堡,乔治-华盛顿带领他被击败的军队撤退到新泽西,大陆议会也逃离了费城。这就是我想说的,现在的情况并不比那个时候更糟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