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呀,晚上好啊,老师~”
姜天蔚打开门,一脸笑靥如花。
笑这个东西,通常情况下都是为了给人带来好感,或者说,让人放松警惕的。只不过,当一个事物被描述为【通常情况怎样怎样】的时候,就意味着那个特例差不多要来了。
笑也有很多让人不愉快的,比如耻笑,嘲笑,冷笑,还有现在姜天蔚正在用的“假笑”。
虽然脸上笑的春光灿烂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假的。就好像商店里的售货员一样,他的笑,只是他的伪装色——只是为了诱骗你购买的伪装!说不定内心里怎么骂你呢……
川上贞代一个做老师的,虽然不情愿,但工作内容里免不了要拆穿学生的谎言:比如作业被狗吃了、被猫撕了、在鞋柜换鞋的时候卷入了鞋柜爆炸作业被烧掉了之类的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所以,她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孩子不对劲!
姜天蔚看起来很正常的表情管理下,隐藏这一颗盼着自己赶紧走的心!这孩子,不对劲!
眼看川上贞代的眼神锐利了起来,姜天蔚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瞒不过她,赶紧思考新的作战计划。但脸上还是风平浪静,他在成长过程中,学会了最不应该学会的一项技能:口是心非。
“老师来查个寝。”
“啊,请。”
姜天蔚神色如常,但他心里却很明白,这种时候,你绝对不能说no。虽然漫画家和教师一样,都被人亲切的叫做“老师”,但川上贞代既不会画漫画,也不会用钢笔戳蜘蛛然后尝尝味道,更不会说出那句经典的“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对自以为是的家伙说NO”……
只不过嘛,面对一个可疑人物,支支吾吾坚决不肯配合的时候,这不就基本算是石锤了有毛病嘛?!
姜天蔚深知这个道理,知道自己如果在这里拒绝她查房,那么她1000%是不会走的。还不如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
房间里,东乡一二靠墙站着,脚隐藏在绿色植物后面,白钟直斗躲在衣柜里,新岛真躺在室友床上,欲盖弥彰似的用被子蒙住了头。
那,这还哪有地方可以躲呢?
和新岛真一样,川上贞代第一反应也是查看了一眼厕所,这种酒店厕所突出一个简洁明了,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人。
川上贞代横扫了一圈,发现没啥问题,就转到了卧室。
一看见床上有人,川上贞代心里一下凉了半截,明明是热带气候的夏威夷,却让她有一种身处于寒带的错觉。
(原来屋子里有人啊,我还想着,如果没有人,那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又是确定了关系的男女朋友……而且,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嘛……肯定,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吧?!到时候,酒店的床够不够大,早上几点开始客房服务啊,是不是应该提前换床单比较好?嗯?)
就在川上贞代心猿意马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她注意到了一个很诡异,很违和的细节……
她眯起眼睛,认真的看着床铺上被褥下鼓起来的人形,问道:“姜同学,那张床上是谁?”
“啊哈哈,是我舍友啦。说实话,我不认识,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没怎么说过话。”
姜天蔚这回合毫无问题,他在学校里速来是独行侠,这点大家都知道。川上贞代当然不会逼问这种无异议的小事,就好像现实中的律师不会看见一个人就给他出示律师徽章一样。
于是,川上贞代伸出的手指一转,原本指向身前的食指随着手臂动作后仰,改成拇指指向了自己背后,姜天蔚的床上。
姜天蔚的床上,也是一张被单子,上面清清楚楚浮现出一个人形。
“那这个呢?”
“老师你说笑了,我跟他同一间宿舍,既然那张床上睡得是我的室友,那这张床上肯定睡得是我呀!”
“哦,很有逻辑——你当我是傻子吗?!”
这种好像经典笑话:盗墓者发现了曹操的墓,里面一大一小两个头盖骨。根据专家推测,大的是曹操的头盖骨,小的是曹操小时候的头盖骨。这种笑话甚至连让人笑一笑的功能都快没有了,哪里还能起到欺骗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