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宸皓出去之后,感觉身上舒坦多了,但海大富公然违背他的命令,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上来就是一顿骂,怒斥道:“朕不是交待了,要封锁景和宫!封锁景和宫!你倒好,把人全赶到了殿外,朕看你是年纪越大,越老糊涂了!”
“皇上饶命,奴才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海大富哭丧着脸,把矛头转向桑兰依,道:“曲夫人,你倒说句话啊,不是你让奴才把人撤离出去的吗?”
桑兰依被点了名,来到赫连宸皓面前,跪拜道:“桑兰依参见皇上。”
她说的不是“曲氏参见皇上”,而是“桑兰依参见皇上”,这差别可就大了。
曲殇璃暗暗攥紧了拳头。
赫连宸皓倒没察觉哪里不对,说道:“抬起头来?”
桑兰依依言抬起头,赫连宸皓看着她,严肃道:“就是你教唆海大富,违抗朕的命令?”
桑兰依辩解道:“兰依没有教唆海公公,兰依只是向公公讲明利害关系,至于该怎么做,在于公公,不在我。”
“嘁,好个巧舌如簧的丫头!凡事都讲究个先后,你口口声声宣称不撤到殿外就会因此丧命在先,奴才这才冒着对皇上不敬之罪,安排各位大臣撤离,怎么说,你都是主谋,奴才顶多算个稀里糊涂的帮凶。”
海大富紧咬她不放,把自己择的一干二净,能在皇上身边办事的,都是人精。
三言两句,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桑兰依的身上。
赫连宸皓摘取海大富话里的重点,蹙眉道:“看来你不光是教唆宦官,还妖言惑众,散播不实信息,你可知罪?”
桑兰依道:“兰依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是妖言惑众,其实致人晕眩的不是刺客,而是锅炉下方的银丝碳。”
郑冰雁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银丝碳上面动了手脚?”
“非也。”桑兰依摇摇头,接着道:“银丝碳本身没有问题,但大量的银丝碳集中在一块儿燃烧,会产生一种有害气体,景和宫通风不好,这种有害气体散发不出去,被人吸收之后,这才引起晕阙,严重的还会要人性命。”
郑冰雁刁难道:“荒谬!本宫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兰依偶然在一本札记中看到过此法,便记了下来。”桑兰依对答如流道。
郑冰雁嗤之以鼻道:“没有经过考究的山野札记,你也敢拿来在皇上面前卖弄?”
君清禾见她不依不饶,挺身而出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桑小姐此法虽取自山野札记,确有奇效,臣妾现在觉得好多了,头也不晕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偏爱,令桑兰依心里暖暖的,看君清禾的眼神都冒着粉红泡泡。
可郑冰雁并没有因为君清禾的话,就对桑兰依有所改观,反而讥讽道:“还桑小姐呢?据本宫所知,桑氏已嫁为人妇,正是大理寺少卿曲大人的夫人,莲妃下次可别再称呼错了,免得丢人现眼,平白惹人笑话。”
“皇后娘娘教训是,臣妾跟曲夫人并无私交,这才闹了乌龙,不比皇后娘娘对前朝的事了解的清楚。”
君清禾的话暗藏玄机,郑冰雁暗讽她蠢笨无脑,她就反讽她干政。
后宫干政可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