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见一动不动的蛇身，张伯凑上前，发现蛇的肚子还鼓着，他用随身的小刀划开，不是没有消化完的蛤蟆，而是软软的蛇蛋。

这还是怀了孕的母蛇。

当时，张伯心生怜悯，用纸巾将没有头的蛇包了起来，葬在了离井不远处的泥地里。

做完这事，张伯也就回了家，也把这事给忘在了脑后。

蛇吞蛤蟆，蛇吞象，是吉兆，老一辈的都这么说，但谁也没真的看见了后去把蛇头砍下的。

真有那样的好事，那村里的蛇，也就早死绝了。

张伯依旧会跟着牌友打牌。

渐渐地，张伯发现，自从那天过后，老是输钱的顾伟夫妇开始赢钱了。张伯注意到，每次赢钱后，顾伟都会摸一摸内包，直觉告诉张伯，顾伟有秘密。

那天下了牌桌，张伯鬼使神差，跟在顾伟身后，在顾伟家院子外，听见顾伟夫妇两人兴高采烈得谈话声，说着这东西真是宝贝儿。

张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那天砍蛇的人，就是顾伟。

顾伟甚至在家里开始养蛇养蛤蟆了。

砍下的蛇头用了一天，就丢弃。当天的蛇身，也就炖了熬了汤，一家人每天晚上都喝新鲜的蛇汤，说这玩意儿大补。

张伯能看见顾伟家后宅处丢弃的没有用的蛇头，他将蛇头都包了起来，葬在了相同的位置，除了这，再暗骂一句太黑了，拿顾伟没什么办法，从那以后，只要有顾伟在，张伯就没上过牌桌子，渐渐地也就把牌子给戒了。

顾伟杀的蛇，太多了。

井口后的那块地儿，都隆成了一个小山丘。

张伯隔着四五天就会去收一次用完的蛇头，这一次收了蛇头看着那隆起来的小山丘，张伯觉着自己这样做好像徒劳无功。

可怎么办呢。

除了忒一口真是畜生，拿顾伟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说你们啊，下山来干什么，好好在山上待着，不知道人类险恶吗？”张伯边埋蛇边说。“这都堆不下了，最后一次了啊，以后我就不帮你们收尸了……哎，我做这些，有什么用呢？”张伯将土埋平，在地面待了好一会儿，看着每家每户的烟囱口，朝着天空飘着烟儿，张伯看着那些烟儿缓缓上升，最后和天空融为一体，他也该回家吃饭了。

之后，张伯确实没有再隔三差五的去顾伟家后院拾掇那些蛇的身子，顾伟家靠着打牌赢得盆满钵满，厄运也接踵而至。

先是顾伟家的孩子高烧不止，不治而亡，紧接着，村子里的小孩都发了高烧，迷糊不清的时候嘴里呓语着有蛇，原来是顾伟每天杀的蛇神就丢在后院没收拾，被人发现后拿回家煮了熬了蛇汤喝。

蛇，又有地龙的别称，鸡为凤，龙凤汤喝了暖身子，这在农家，可是佳肴。

往日里还要上山辛辛苦苦的打蛇来吃，现在只需要在顾伟家后院就能捡到美味，大家谁都没去说顾伟。

村里有一阵子到了晚饭的点，烟囱口就丝丝冒着白烟，随着烟味儿散发出阵阵蛇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