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勾微微一偏头,看向李绛璎的方向道:“她有法子治我的病,我要帮她。上饶的命对我们没用,你们可以走。”
她竟也很清楚焊魃来此不过是为了上饶,至于是对上饶真心喜爱还是另有所图,那本就不是萤勾这样的性子会关心的事情。
焊魃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了一点尴尬之情,他道:“吴王算是我的泰山。”
“泰山?”萤勾的眼神清凌凌地一瞥。“这年月里弑父杀兄的事情可不算少,泰山?建造西宫的那一个,不也正是李嗣源的佳婿么?”
焊魃立时便说不出话来了,而杨溥头上的汗也眼见着更多了些。
李存礼却恰恰在此时关切道:“吴王这是怎么了?可是觉得天气太热?吴王年迈体衰,恐怕在这乱世之中是难以立业了。”
他倒是不指望吴王能够为这句话就乖乖退位让贤,世上哪一个帝王不是到了死的那天才甘愿放下自己手中的权力?当然,今夜杨溥也不能死,总不能李绛璎出现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便有一个诸侯死去,那样的话他们也不要想着以南地而攻北地了。
杨溥要活着,还要以吴王的名义活着,但活总有很多种活法,当日那个空悬而不见的天子,或许就是杨溥很好的榜样。
徐知诰,当然也可以做下一个监国。至于不良人能不能再乱一次国,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李存礼看了徐知诰一眼,徐知诰的神情依旧是那样的淡然,就好像现下他们不是在为他而争抢。在喜怒不形于色这件事上,徐知诰至少是已经强过了杨溥许多。
其实如果不是因着现下几乎算得上是陷入了一种窘境之中,李存礼并不愿意同着徐知诰之间打什么交道。徐知诰其人其实比杨溥是要难对付得多,没奈何杨溥与不良人联系太过紧密,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做这个与虎谋皮之人。
李绛璎明显也知道这一点,但她也选择了徐知诰,是因为现下他们只能选择此人。
焊魃终于是收回了手,瓮声瓮气道:“那咱们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
萤勾淡淡道:“我对你媳妇没兴趣。”
焊魃应了一声,也不去看杨溥什么脸色转身便要走,李绛璎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焊魃。
李存礼看她的神情时,总觉得是有些奇怪,恍若是有些孤注一掷的意味,偏偏看上去又十分胜券在握。
她道:“我还有一事要请教上饶公主,希望尸祖能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