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璎会明白么?
李存礼现下还有些拿不准,只是李绛璎早晚也会明白过来,他们两个如今还在一条绳子上绑得牢固。
李绛璎回到自己屋中,发现早已有人坐在那里等着她了。
是李存忍。
“我这位六哥,我还算是清楚。”李存忍仿佛方才就站在他们的窗边听过了整场对话一样,开口竟是在帮李存礼说话。“他要是打算反了你,大概会把事情做得更隐蔽些。”
李绛璎的唇角浮现了一丝微妙的笑意。
“我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便随着他的心意来罢了。”
“徐知诰?”李存忍挑眉,直截了当地问道。
“也许很快就要是李知诰了。”李绛璎冷笑了一声。
马殷是忽然倒下的。
日子是个很普通的日子,马殷也是照常上朝,若是让随侍的小太监回忆起来也不过是晨起的时候多咳嗽了几声,但等到殿上的时候便眼见着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下面在说些太极的话,便见马殷忽然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群臣登时哗然。
龙涎香还在殿上静静地点着,李存礼没有进殿,他是远远地站在宫门外等着,可看着日影便仿佛知道殿内会发生些什么一样,嘴角一掀。
李存智给马殷用的乃是一种混毒,等闲人便是中了另一种毒只怕一辈子也不会被诱发出来,但马殷日日嗅着这龙涎香,便是一日日地受着催命符。
马殷没想到自己的这一日会来得这样快,所以也没有留下多少话来,这一陷入昏迷楚国上下便乱了起来,最先被提出来的问题自然是由谁监国,马殷的儿子们都担心自己的父亲还会醒过来自己成了那想要篡权夺位的出头鸟,一个个忙不迭往后躲,最后被推上来的是诸子之中最长的马希声。
马希崇虽不知此事的内情,却也隐约猜到了一点端倪,对马希声当上监国这件事并无异议,只回来同李存礼等人商议。
“二哥如今监国,如果想要对一干兄弟们下手,其实比过去要容易了许多。”马希崇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也不知道这忧心是真的还是假的,李存礼看着那更像是半真半假,真是真在担忧自己的性命是否会在这短短的几日内被马希声给磋磨干净了,假则是更想套了他们的一些真话出来。
“是,毕竟上面没有楚王压着。”李存礼坦然道。“然而富贵险中求,楚王年事已高骤然出了些事情尚且无人会怀疑,若是马希声也一并出了问题,那可真是谁上位谁便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如今让马希声先做这个监国——监国。”
他低低冷笑了一声。“监国而已,离王位还远着呢,后面指不定还会发生些什么,最后仔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马希崇知道他是想起李嗣源之事,并不敢接此话。
李存礼也没指望他能说些什么,道:“做了监国,他的心思便会重些,让旁人看清楚他的面目是好事,楚王么,暂时也不会死,这盘棋还有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