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还真得为此费费心了。”李绛璎含笑道。“少不得要和马希崇多说上几句。”

李绛璎是说到做到，马希崇回府的时候脚步都是飘飘然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样，前脚刚刚进了书房里，便听见耳后响起了一个冷醒的声音。

“楚王陛下，恭贺您心愿得成。”

马希崇的兴奋一下子被浇灭了很多，他扭过头去看着那个站在阴影中的女子，他第一次觉得这个身影的存在是那样的碍眼，或许他一早就是这样想的，只是那时候身份还不一样，他还不是板上钉钉的楚王，现在则已经是了。

对过去的盟友挥刀，是帝王的第一课。

马希崇自觉已经是个很合格的王，所以当然要行王道，王道就该是唯我独尊的。但他也很清楚自己这个王背后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些，要是不对李绛璎客气一点的话，只怕是很快也要落到和马希声一样的境地里去。他可不觉得不良帅真的能够保住他的性命，先前马希声和不良帅才是看上去联系更为紧密的那一个，还不是一样成了尸体？

靠谁也不如靠自己，不过自己也靠不住的时候，便只有自求多福了。

李绛璎看得出马希崇的心思究竟如何，但她不屑于去拆穿，只是微微笑道：“陛下看上去并没有心愿得成的喜悦。”

“千头万绪，有些笑不出来是真的。”马希崇意有所指道。“我只怕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旁人的绊脚石，被一脚踢开了。”

“是么？可要是在一条船上站定了，人总也不会被摔得很惨。”李绛璎的笑是一样的皮里阳秋。马希崇听着这话面色跟着不易察觉的变了变，道：“您这话里倒像是有些旁的意思在。”

“也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罢了。”李绛璎含笑道。“不过我也有法子能让您的江山更加稳固，只看陛下愿不愿意。”

马希崇压下心头的一点警惕之意，道：“我竟不知还有这样的妙计。”

“其实说穿了也不值一提。”李绛璎轻笑一声。“如今楚国虽然是有些动荡人，然而一样是国富民强，只要人人眼睛都望在另一件事情上，如今这连续两位楚王的死也不算什么。”

马希崇皱起了眉头。

“另一件事情？”

“战争。”李绛璎言简意赅道。

马希崇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我绝非是唐的对手，您的念头恐怕是打错了。”他道。

“陛下误会了。”李绛璎轻笑一声。“我也不是那样不识时务的人，再说，我还想亲手砍下他的人头呢。”

这个他自然就是张子凡，李绛璎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怒意，但听来就是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马希崇的声音也跟着放低了一些。

“那么，兵锋又该指向何处呢？”

李绛璎笑了起来。

马希崇的书房之中有一张舆图。

她将手按在楚国的版图上，缓缓下移。

楚国之南，有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