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璎摇了摇头,道:“我并不知情。”
“是他?”耶律质舞又问。
李绛璎依旧否认道:“他没有那样的本事。”
耶律尧光看着自己的妹妹和未婚妻子,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于茫然的神色。
他问:“你为什么要怀疑你皇嫂?他又是谁?”
忽然有个如泣如诉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四面更是阴风阵阵而起,鬼哭之声隐然。
耶律质舞眉头一跳,大声道:“不可能!这里乃是圣坛!”
“可我亦是耶律家之人,先祖魂魄亦护佑于我。”那个声音幽幽道。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什么人装神弄鬼!”耶律质舞大喝一声。
“质舞,不认得你的父亲了么?”那声音幽幽道。
耶律质舞如遭雷击,耶律尧光眼底却浮现出了一点怀疑的神色。
这对兄妹乃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耶律质舞是看着威严然而心性纯澈如稚子一般,耶律尧光则是面上单纯好欺实际上却是心思几分深沉,如今耶律质舞信了这话,耶律尧光却是有所怀疑。
“你母亲下了毒,先祖保佑我魂魄不散,在此地等你。”那声音接着道。“小心你们的母亲,小心耶律李胡!”
耶律尧光眼底精光一闪。
“父亲!”他忽然道。“我一人之言难以取信群臣,您能到天光之下再说一遍这话么?”
这是要借着鬼神之说,将述里朵杀夫的罪名彻底定下来,好叫她失去权势。
而述里朵一旦失去了权势,耶律李胡便不足为惧。耶律李胡身边的那些人都是述里朵派去的不假,但如今忠于耶律李胡也不过是看上了来日耶律李胡若是借着述里朵的威势登上的皇位能更好掌控些,但如果述里朵失势,耶律尧光未必会让耶律李胡登上皇位,那些现下看上去忠心于耶律李胡之人,说不得便要转投耶律尧光门下。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道:“需得入夜,还需将祭坛损毁,唤醒其中的上古神明。”
“不可!”耶律质舞疾呼。“祭坛一旦损毁,我等便再难沟通天地!”
耶律尧光霍然回头,厉声道:“天地重要还是父亲重要?父亲是违背祖制的第一人,他终止了汗位的轮转,将漠北带入了新的时代,既然已经是新的时代,这祭坛与真相相比,又孰轻孰重?”
说完他便转过头去,疾步向着甬道深处走去。
这里只这么一条路,毫无疑问便是通往祭坛的,耶律质舞在后头急追,李绛璎也提着裙琚在后面追赶,血红的裙琚在地上拖拽着,宛如一道血痕流淌而过。
等祭坛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内,耶律尧光又问:“这祭坛要如何打开?”
“皇族之血。”
这次出声的,却是个年轻的女声。
钟小葵鬼魅一般出现在耶律质舞的身后,她的手掌穿透了耶律质舞的胸膛。
耶律质舞奋力回过头去。
“你?”她轻声道。“你身上,有神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