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里倒映出述里朵的一张脸。
述里朵沉沉道:“看来,我是没法拒绝的。”
“太后应当有些体面。”李存礼淡然道。“但若是您不想体面,存礼也就只好让人帮您体面,这个中道理,您还是明白的吧?”
述里朵看着那杯酒,忽然想起了一点往事。
当初她也是将这样一杯酒端在耶律阿保机面前的。
耶律阿保机若是不死在那时,皇位便是耶律倍的。况且朝野之中对她不满的声音彼时是那样多,若是不动手的话她说不得也要地位不保。
所以她动了手。
耶律尧光有些天真的地方像极了耶律阿保机,这也是她让耶律尧光代替耶律李胡先坐在皇位上的原因,耶律阿保机喝下那杯酒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甚至还对她说他觉着自己的身子是大好了,明年要带她去中原看看,他认识的几个很有意思的朋友。
然后耶律阿保机就死了,死在她的怀中。
现在,同样的一杯酒被放在了她的面前。
“他说要带我去中原。”述里朵忽然道。
李存礼并不催促,等着述里朵把话说完。
“不过他想让我去中原见的人,我也见到了。”述里朵微微冷笑起来。“只有他一个是傻的,把人家当成是兄弟,却不知到头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宿命。”
说完这句话,她从托盘上将酒杯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毒药是李存智精心调配的,可以让人容颜如生,对外报个暴病而亡。
李绛璎在一旁看过,容色平静道:“那孩子如何了?”
那孩子,是他和李存礼经过商讨之后定下的人选。
虎毒不食子,述里朵虽然狠毒,却也不会连无辜稚子都一并杀了,那孩子是世里奇香和耶律倍的儿子,是世里奇香不做述里朵的贴身侍女之后才生下的,而今也不过是牙牙学语。
“一早叫人接来了。”李存礼笑道。“要在降臣尸祖手下保住这么一个孩子,还是很废了存礼一番口舌的。”
耶律阮上殿时候有些忐忑不安,他的父母在一夕之间都消失不见,剩下祖母似乎也总是神情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今又有人将他接来,两三岁的孩童不懂那许多,只知道殿上沉肃,不能放声。
那孩子摇摇晃晃走上前来,李绛璎整了整神色,道:“小殿下。”
她的面容有些哀切,当然,小孩子是看不懂什么悲哀不悲哀的,他只晓得这殿上的氛围很古怪,不像是平时的模样。
那女子看上去也有些眼熟,似乎这段时间以来经常出现在殿上,母妃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