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胜的表情也有点古怪。他又启开话题道:“难不成你对律法感兴趣,想成为一名少年讼师?”
“有何不可?我打小不太爱读那些圣贤书,可多学点律法惩恶扬善。若是再配上你的身手,文治武功,何愁大业不成?”染墨放开性子吹嘘起来,还不忘拍拍身边人的马屁。
“哈哈哈。”擎胜大笑起来,然后鬼精地说,“既然你这么有志气,那我现考你个律法问题,测测你的资质,如何?”
染墨一撇嘴,这还难得倒我?法律人的嘴,不懂也能诌几句。“你放马过来吧。”
“好。是有个挺困扰人的问题,还有点难以启齿呢。”擎胜忽有点脸红。既已放出话来,还是往下讲了。
“从前有个官老爷,他娶了房姨娘,这个姨娘还带着已逝前夫的孩子,是个女儿。几年后,姨娘去世了。女儿也长大了。老爷不知为何狠心将她送出府外,断了关系。
过了几年,老爷又新娶了一房姨娘。可府里上下万没料到,这位姨娘竟然是前几年消失的那个女儿!”
一听这个反转,染墨头皮一紧。好你个看似正气凛然的擎胜啊,居然大谈这种不知羞耻的绯闻。若不看在你是擎胜的份上,真把你当成一个大鞭苔了。
擎胜此刻满脸通红,不像是羞赧,而是气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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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墨暂没吱声。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律问题她都见识过,不差这一桩。只是这事从擎胜口中说出蛮违和的,抑或有什么隐情。
擎胜继续道:“我想说的问题就是,面对这个新晋姨娘,府里公子是该称呼她姨娘,还是像过去那样称呼她妹妹?”
听到这,染墨绷不住了。网上曾流行一个段子,就是讲这种大家族里姻缘交错、伦理颠倒的复杂关系,绕来绕去不知相互间该怎么称呼。本以为无厘头,没想到从古人的嘴里亲耳聆听了一遍。
染墨耐着性子问道:“讲完了?我想先问一下,这个事是你随意所想,还是真有其事?”
“这位考生请注意,现在是我在考你,不是你反问我。”擎胜略带霸道地说。
“好好好,考官大人。考题虽有点怪异,晚生不妨作答。
这里先得弄清这位老爷娶了前姨娘的女儿,此事是否符合律法纲常。如果律法允许没有血缘的二人解除拟制关系后可以在一起,那么他家公子可能不得不改口叫声姨。
假如解除关系律法也不允许这么做,那么不仅公子不用改称呼,还可将这老家伙送交法办!”
染墨一口气说完,擦擦额头的细汗。这天也不热呀。问题委实有些刁钻。她的解答里不乏现诌发挥的成分。
“说得好!就该把他送去法办!”擎胜拍手叫道。接着又问,“那你说大月国律法能允许这种违背伦理纲常的事吗?”
“这,我真不知道耶。”染墨实在不敢瞎编,“你见多识广,没去问问京城那些大讼师吗?”
“问过,本来他们都说不行,可当闻知这位老爷是某显赫官宦人家,立马又改了口风,说什么律法并无明文规制,建议自行和解化解。纯属胡扯犊子。”擎胜气呼呼地说。
“这还真有点棘手呢。看来以后我得多研习一下律法,不然那个,真是要出糗。”染墨有点语无伦次。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祝染墨小公子早日成为大讼师啦。”擎胜恢复笑靥道。眼神里透着刚毅。
染墨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小白兔。娘亲曾说她临产前,天光亮了一下,就见有只小兔子跳进怀里,接着生下了她。不知是不是月宫里的那只小兔子下凡了。
小白兔下凡,命运莫测。不知是会撞见胡萝卜,还是遇上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