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顿感羞涩,略嗔怪起娘亲。娘亲一笑说:“娘是过来人。闺女有什么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忽又问道,“你们一路相伴而来,可有不方便之处?”
染墨忙摇摇头。娘亲跟她附耳低语一句,“擎胜是个好孩子,我与她娘也颇有渊源。你若是真喜欢他,大可放手与他畅谈。娘是允了的。”
染墨低头暗喜。不料娘亲竟又放出一句让她震惊的话语,“男亲女爱,即使你二人先斩后奏,娘也不会责怪你们的。”
染墨吃惊地抬头看着娘亲。居然还有这么开明豁达的娘亲?擎胜那家伙若是听到这个非得喜死不可。自己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万一娘亲是在试探她呢?
想到这,她做无奈状道:“娘,你都说什么呢。擎胜可是正人君子,我也是贞洁烈女。我们现在只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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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不再跟她逗嘴。只说一切随缘,抓紧了就莫放。有什么事及时和娘沟通。
染墨眼角微湿。忍不住扑在娘亲怀抱,温存了许久。
临行前,娘亲看着眼前玉立般配的二人,似有万般感慨,却也无法多言。只对擎胜说道:“墨儿从小柔弱,你年长些,我就把她交付给你了。”
擎胜闻听,半天没回过劲儿来。这分明是把尚方宝剑啊。交付也好,托付也罢,其中蕴含的拳拳信任之意不言而喻。
高兴之余,似也有意犹未尽之处。娘亲看出擎胜心思,说道:“关于你娘亲之事,暂无法多做解释,我便送你几句临别偈语。不必劳神参悟,一切自有天意。”
擎胜和染墨凝神聆听。娘亲柔声诵道:
“玉柱何其伟,偏捣黄龙穴。双燕齐归山,不做堂前凤。”
两人听清偈语所述,却不解其意。娘亲不再做解释和挽留,督促和目送着他二人下山去了。
经过此番行程见闻,二人仿佛又多长了几岁。对人世间的冷暖人情有了新的认识和感悟。坐到马车上,两人紧紧相偎,不愿分开。生怕一撒手也像前人那样落得天涯两隔。
马车吱轧轧地往前走。染墨随便看了一眼窗外。忽然发觉不对。夕阳微垂,他们应该是东向而行回小镇。看这马车却是一路向北而去。
染墨惊呼是不是坐错车了。擎胜却摇头不语。染墨顿时想到什么,刚才是他去订的马车,难不成他定了别的去向。好呀,才离开娘亲不久,此人就不知想把她带到哪里去。
她略带怒气嚷嚷着:“快停车,我要下车,不然我就跳车了。”马车夫在前面闻听暂停下来,等他二人给准信儿。
擎胜这才略显慌乱地说:“我想带你去大月城。这边正好顺路。我也好久没见我爹了。”听那口气,刚陪染墨见过她娘亲,他也要回去见一下他爹亲才算公平。
染墨气道:“你去哪见谁我没意见,我甚至陪你去也未尝不可,但你难道不懂得这种事需要征得一下对方的同意吗?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和尊重。”
染墨说得有点言重。她知道擎胜没坏心,但这样的西荒国度纵马少年,在某些礼仪方面的确可能会有欠缺,她不想让他变成一个无理失礼之人。所以必须要给他适时灌输一些平等尊重协商的思想理念。
擎胜没想到染墨反应这么大。他自知有错,也不敢硬着头皮辩解。待染墨说完后,自己思忖了半天,自我检讨道:
“此次是我做的不对,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擅加做主,你千万别生气了。你打我都行。若是实在不想去,我们可以再商量。”
染墨看着略显垂头丧气的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等着老师批评和罚抄作业。觉得自己的教育目的还算达到了。
遂说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至于大月城,谁说我不去了。我早就想去逛逛了呢。”
闻听此言,擎胜高兴地差点从车上跳起来。他朝马车夫挥挥手继续前行。然后抱着染墨,含笑看着她,仿佛要把一个稀罕的瓷娃娃带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