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染墨和擎胜决定去朱家走走,和那老妇人再细谈一番。看看能不能挖出点新线索。
老妇脸色比前日好了些。见到染墨他们,忙让进屋内喝茶。染墨谢过后,问她可否回忆起事发前孩子的一些往来动向。
老妇说正想找他们诉说一些情形。她先是讲了儿子此前接触过的一些人,包括赵四、王五、吕大等。只是说不清他们与儿子之间有无过节。
染墨和擎胜相视一眼,微点点头。老妇继续说道:
“这里较为蹊跷的一点是,我儿去世那日,我去了镇上赶集,儿媳也去远地儿做女红,邻居家听闻我家屋内传来争吵声以及响动。以为是家中来人在争些琐事,便没放在心上。”
染墨闻听忙问:“那你是何时发现你孩儿不幸逝去的?”老妇怆然道:“就是赶集回来后发现的。我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我儿一向孝顺,他怎么忍心丢下老身一人离去呢?”说着便又哭泣起来。
染墨安慰她后问道:“从你邻居听到动静,到你回来发现现场,中间还有其他可疑情形吗?”
老妇摇摇头。她问了周围很多邻居,都说没见到异常现象,也暂无人亲见那日从她家门中有何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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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老妇恨恨道:“倘若让我知道是谁害了我儿,老身拼出一条命来也要让他偿命!”
“你家儿子的遗体现安放何处?” 擎胜问道。
染墨猛然一振。这个问题还真被忽视了。老妇回道:“原本若只是家事矛盾引发的亡故,遗体会存放家中,择日下葬。
但老身坚持认为事有蹊跷,不排除他人陷害,并要报官查案,县衙方重视起来,将遗体暂时运至县衙所属地库存放,以备查案之需。可怜我儿现在还无法入土为安哪。”
染墨看着眼前这位悲伤的老母亲,能感受到她的内心伤痛,也能体会到她誓为孩子讨公道的拳拳之心。
告别老妇后,染墨和擎胜赶到县衙,向知县问起男子尸体存放之事,并想亲自过去看一下。
知县看着面前两个年轻人,略显为难地说:“那种阴暗地库,还有放了几日的尸体,二位公子还是不必去看了,有什么事问问验尸的仵作即可。”
染墨心中也有点纠结,但为了查案也顾不上许多,便坚持要去看一看。擎胜更不用说,毕竟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人,看一具遗体无需过心理关。
知县见二人执着,便亲带着他们去了设在一座义庄旁边的地库。随从中还带了负责查验伤情的仵作。
进入地库,一股阴凉气息袭来。待到那朱家儿子所躺案前,知县令仵作掀开死者面上白布。
几人看过去。那男子面目并无什么变化,看上去安睡一般。眼睑低垂,口部微张,似有什么话尚未言尽。
染墨围着遗体,仔细观察起来。男子除了口唇部呈现的一抹微黑,从下颌往下看去,发现脖颈喉咙处有一片痕迹似比周边处颜色略深一些。
染墨低下头细细查看。只见那片痕迹乍一看像是一团,细看却见边缘处有分叉,不由让人联想到手指的形状。
染墨心中一惊,伸出手去在那片痕迹处轻轻比划了一下。旁边几人看染墨动作,也猜到点什么。染墨抬起头来,几人面面相觑。
知县忽转身面对仵作道:“本县令你查验尸体,除可见的砒霜外观,你可有查验其他地方伤痕?”
饶是屋内寒凉,仵作头上也冒出细密汗珠,忙躬身道:“大人恕罪。小的一心往毒害上想,尚未重点查验其他外伤。”
“你平素就是这么履职的?还不快去查验!”知县斥道。仵作忙称是是,便去遗体旁仔细验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