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不敢表现出来,彬彬有礼地问他是何人。
教习神色稍稍转暗,喑哑着嗓子说,是他的一位故交,也是好友,名为洪香玉。
染墨顿然明白,复又纳闷儿,他们俩没能像书中那样在一起吗?
教习继续说道,这是一位奇女子。曾与他心心相印。可惜他未能珍惜和抗争,在母亲威逼之下,与她分手。各奔东西,再未相见。这是他心中难以化解的痛。
染墨不胜唏嘘,果然现实中的爱情都是历经磨难,甚至以悲剧收场的。
她问了问那女子的详细情况。教习告知后,又说只听当年有熟悉的人说她回陇西老家了。他多番寻找,也未能发现其下落。甚至连她那一大家人都不知去向。
染墨安慰他,也许只是一时隐居在哪儿,若是她知道他已回转心意,肯定也是希望与他相见的。
教习狠捶一下胸部道,他怎配得上回心转意这四字?原本香玉就不欠他的,是该求得她原谅和回心转意才对。
他现在甚至很怕面对她,甚至害怕想起分别时她那泪水充盈而又决绝的眼神。
染墨没想到这样一位大侠也被儿女情长所困扰。又一想,别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便是那圣人也是有七情六欲之人,只是不表现于外罢了。
小主,
她还想起清代文人袁枚对情欲问题的大胆解读。
袁枚很有反叛精神,他不仅大胆宣告世人所膜拜的“道统”不存在,甚至还冒天下之大不韪,以“情欲”二字概括万物,
“天下之所以丛丛然望治乎圣人,圣人之所以殷殷然治天下者,何哉?无他,情欲而已矣。老者思安,少者思怀,人之情也……
使众人无情欲则人类久绝,而天下不必治;使圣人无情欲,则漠不相关,而亦不肯治天下。”(《清说》)
且不说观点何如,一个封建文人能有如此狂放不羁的胆识和气度,也是令人钦佩。古人尚且如此坦诚,我们又何必故作矜持?
所谓高士当做才情兼备之人,富于才学而又不失人文情怀。可以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也能尊重他人的生活方式。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我”就想一辈子生活在爱情里,又碍着谁了呢?
染墨思绪飞扬,嘴角忘我地现出笑意。教习略带狐疑地看看她。
恰巧擎胜他们从那边回来了。染墨收回神来,不好意思地看看教习,低声说她会尽力留意,如有线索立马告知。教习拱手谢过。
两人站起身来,面对着三位习武少年。旭日高升,阳光照在几人身上,容光焕发充满朝气。
染墨冲教习拱拱手,说自己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他们练武了。教习请她有空可以过来观摩习武。
这算是很大的信任和破例了。以往他教习时是不让旁人观看的,连近旁的门丁小厮都轰走。
染墨致谢。又瞅见擎胜在那边摆出略不情愿的神态。原本以为今日染墨到来,可以带他出门去游逛,哪怕学学做诗也挺恣意。可看眼下情形还得受累训练了。
染墨心中暗笑。是让这傻小子“好过”一些,还是看着他“受虐”一些,咋都这么让她开怀呢。他可真是她的开心果啊。
不再多想,朝几人挥挥手后转身疾走。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