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果然是必杀技。
柳絮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说是一回事,有人附和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招呼店家收钱,揣着胭脂准备回去。
陆星昂也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回怀里跟在柳絮的身后,亦步亦趋,却独行踽踽。
他只需要在背后跟随就足够了。
另一边的将军府,柳傅文正在院里和谢淮舟下棋。
谢淮舟和柳傅文对弈,心却不在棋盘之上,他捏着白玉棋子,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门口。
柳傅文看到了,他将手中黑子落下,随后便道:“淮舟心不在棋盘之上。”
黑子落,白子满盘输。
谢淮舟愣了一瞬笑道:“柳伯父棋艺高超,淮舟认输。”
柳傅文神色复杂的看着谢淮舟:“淮舟可是军师,擅长便是战术,以往我可没这么轻松能赢,淮舟也不曾输得如此彻底。”
谢淮舟抿唇没说话,柳傅文又道:“淮舟可是对絮儿有意?”
如此直白,谢淮舟顿时憋红了脸,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柳傅文叹了口气:“絮儿她…鸿鹄之志,不会屈居后院,定也不愿。”
这算是挑明了跟谢淮舟说了,陆星昂他是孤儿,传宗接代对他来说总不是那么重要,但谢淮舟不一样,御使大夫长子,传宗接代继承父亲衣钵是职责,他有的是谋略,有的是本事。
谢淮舟抿唇,看着棋盘对柳傅文道:“柳伯父,让我做一把臭棋篓子,悔一次棋吧。”
柳傅文有些诧异,他皱着眉将黑子拿起,谢淮舟将之前的白子拿起,重新落了一子。
白子落,黑子满盘输。
柳傅文瞪着眼睛看着棋盘,只听见谢淮舟清朗的声音道:“路是淮舟自己选的,落子无悔淮舟自然懂,棋盘不像人生,我能祈求柳伯父让淮舟悔棋,但心意却不行。”
他紧抿着唇,神色却坚定:“他人做得,淮舟同样做得。”
谢淮舟的视线与门口进来的陆星昂对视了,他无可救药的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柳傅文听到背后的声音,转头看去,视线游离在谢淮舟和陆星昂之间,他有些无语又有些感叹,该说不说,不愧是他的女儿吗?
他轻咳一声道:“絮儿回来了。”
柳絮将手中买的糕点递给柳傅文道:“父亲,买了些糕点给您和母亲尝尝。”
随后又将视线看向谢淮舟:“谢军师是来?”
谢淮舟起身行礼,就在刚刚,他想通了许多事,所以他便清明了,他眉眼带笑:“来寻将军一同赴宴。”
柳絮点点头:“时间差不多,其他的将领们呢?”
陆星昂道:“胡将领他们已经去了,应该快到了。”
“嗯,那我先去换身衣服大家就一起进宫。”说罢就进了自己屋子。
陆星昂还是和谢淮舟对视,柳傅文莫名感受到了一丝杀气,他轻咳一声:“那,那我也去换一身衣服。”
那边柳母端着茶水出来:“呀,星昂回来啦?”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傅文牵着往屋里走了:“诶诶等等,茶水还没——”
“夫人别管茶水了,要着火了。”
“着火?什么着火哪里着火,我刚已经把灶台火灭了啊……”
院里只剩两人,他们无声对望一瞬,谢淮舟走下台阶来到陆星昂的面前,他看着陆星昂道:“陆副将,别来无恙。”
就一天,能有什么恙。
陆星昂回答:“能伴将军左右,实属之幸,岂止无恙,我好的不能再好。”
“……”谢淮舟有些无语,在军中,陆星昂和谢淮舟的关系不错,年龄相仿,一个善文,一个习武。
陆星昂钦佩谢淮舟的谋略,谢淮舟羡慕陆星昂的武力。
两人亦师亦友,如今倒是有些争锋相对的意思。
谢淮舟蠕动嘴唇想,他如今还是羡慕陆星昂的,不管是武力,还是能伴柳絮左右。
他还没说什么,陆星昂便道:“我知淮舟心意,我亦是。”
谢淮舟眉头突突的跳,这些习武的人都这么直球吗?
“我并不会束缚桎梏将军,我只愿她好,成为她手中利刃,为她护航。”陆星昂明白自己的定位,他并不奢求什么。
谢淮舟不知道柳絮的鸿鹄之志是什么,但他明白陆星昂肯定知道了,所以他愿做她手中的剑。
他打开折扇,笑的肆意:“你既能做她手中剑,我又何尝不可?”他曲起两根手指轻点自己太阳穴:“别的不敢说,某的脑子某是有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