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黯乡魂,追旅思(1 / 2)

“第一次你都未曾问过我痛不痛。”项柔有些伤感的忍痛抿紧了嘴,仰望着萧墨凌面若桃花的容颜,那时候的他心里还只有项琉璃,心心念念着那个人。

“对不起。”萧墨凌看着项柔微皱的小脸同样心里不好受,是他顾虑的太少了,他从未替眼前这个少女想过。

“我从不怪你,若你与琉璃之间的情分都能做假,那你便不值得我去爱。”自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那种羁绊那种情谊,都已经在心中生根发芽,怎么可能说丢就丢,便是再无情的人也总会有所顾忌,自己又怎么会忍心责怪,项柔看着他全是自责的脸,终于颤微微的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红唇递了上去,轻声的呢喃了一句:“我可以受尽千年的历练折磨,去换你爱我有生之年。”

桔梗走后莲儿就回到了项柔的身边,原本跟着冉度的她在冉度离开后就回了国师府陪离落,桔梗的离开除了项柔与程北,最有资格难过的就是她了,可是她却不敢哭,从见到项柔那一刻就一直在微微的笑着,强装成什么都未曾发生,她知道,桔梗死了,项柔才该是最痛苦的人,自己又怎么忍心再去触碰她的伤口?

日子就这样小无声息的回归了平常,所有人都缄口不提桔梗,项琉璃的药每日都会按时送去。萧墨凌是个十足的闲散王爷,打从项柔认识他就没见他上过几次早朝,这几日倒是突然勤快了起来。项柔带着莲儿从将军府出来便去了雀楼,自兰琼回来都还没去见过秋思远,也不知道他寻来了没。

“姐姐。”正在屋内练字的安之一听到动静便抬起头来,见到是项柔更是将手中的毛笔一丢飞奔了出去。

“看来这新为你请来的先生还不错。”以往来雀楼,哪里能见到他学习的样,看着一脸终于盼到救星的模样不免好奇的抬头找起秋思远来。

“先生出去给我买书了。”安之已经许久不见项柔,前段时间项柔失踪他并不知情,只是桔梗的事他还是了解的,如今看着项柔略显病态的脸,不免担心的问:“可是生病了?”

“没有。”项柔笑着拂开他探上来的手,灵巧的躲了开去,随即在院内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卓安之见她并不愿提及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也随手拖来一个凳子挨着项柔坐下。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项柔奇怪的看了一眼盯着自己一眨不眨的安之,挥手就是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跟你说过多少次,眼睛不要总是睁得这么大。”

“疼疼疼。”卓安之正想着如何安慰项柔来着,结果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捂住额头嗷嗷叫着弯下了腰去,一边还不忘幽怨的控诉着:“眼睛本来就长这样,老打我作甚?”

“一脸无知。”项柔可不怪他痛不痛,一脸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吃起了桌上的糕点,一尝之后觉得并不对胃口便又伸手推了他一把:“去,给我买些水果来,要新鲜的。”

“干吗不让楼里的小厮去买?!”这边刚被打的吃痛,这会儿又被叫去跑腿,卓安之立马垮下了脸,一副打死也不去的模样。

“那就回屋里去多做些功课。”项柔才不管他乐不乐意,语带威胁的说完还不忘懒懒的瞥了他一眼。

“我,我还是去买水果吧。”话音刚落,人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门去,买了书回来的秋思远被他撞了个结实,倒退数步,险险的扶住门框才稳住了身子,正想将他揪回来呵斥几句,却瞥见院内坐着的人,又是一怔,急急地走了进去。

“见过王妃。”秋思远看了眼脸色稍许有些好转的人,整了整衣摆恭敬的行了一礼。

“瞧你这酸腐样。”项柔见他那副姿态便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一手托腮一手无意的敲打着桌面,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人。

“……”从兰琼来沧月的路上,秋思远就没少被项柔戏弄调侃,现在被项柔如此一说仍是有些尴尬,讪笑着抿了抿嘴低下了头去。

“不都说读书人全有着一张能说会辩的巧嘴吗?怎么我见你总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你瞧瞧你,说不上三句话你就脸红个什么劲?”说完忍不住仰天长叹了一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还煞有介事的转头对一边逗弄小白狐的莲儿说道:“莲儿,你且记住了,嫁什么都别嫁书生!”

“主子,莲儿几时说想嫁人了。”正兀自玩的开心的人突然被项柔一调侃,腮帮子一鼓也跟着红起脸来,秋思远则更是满脸黑线的斜睨了她一眼,遇到项柔这样的叫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能把死的给说活了,黑的给说白了,所以古语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点出息。”项柔看着两个通红着脸的人终于懊恼的一手扶额叹了口气,完了还直接趴到了桌上,莲儿则是小嘴一抿气呼呼的出了院去。

“身子可有好些了?”秋思远虽然知道项柔并不是个拘泥小节的人,为人处事又极为随性,但她毕竟是沧月唯一的王妃,她不计较,自己却是介意的,这会子被项柔一顿冷嘲热讽也并不恼怒,将书往边上一搁便兀自坐了下来。

“喲,胆子见长啊,本王妃还没让你坐呢,你倒是自个儿就先坐下了?”见秋思远俨然一副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模样,项柔则故作吃惊的斜眼睨着他,被看的人却是装作一脸茫然的一耸肩,摆出一副“你少吓唬我”的表情。

“脸色倒是好多了,但仍太过苍白了些。”秋思远认真的打量了项柔一番,若有所思的下了结论,项柔则是不以为意的抚了抚耳边的头发,报以妖娆的一笑。

“别老问我的事,倒是你自己,可为自己的前途想过?”项柔仍是不咸不淡的问着话,好似无意的随口问道,秋思远却是沉默了许久,慢慢的摇了摇头。见他低垂着眼帘分明一副心有所想的样子,项柔则一脸有内涵的笑了起来:“你身为读书人就没有一点抱负?”

“如今我孤身一人流浪在外,还空谈什么抱负。”心中想起自己的种种遭遇,忍不住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好男儿志在四方,谁规定只能在自己国内有所作为?”项柔最受不了他们的迂腐,一大男人如此扭捏怎么成的了大事,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急急地建议道:“去参加今年的科举如何?”

“科举?沧月的科举?”秋思远听罢项柔的话,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迂腐!!!”看着他激烈的反应,项柔立马拉长了脸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两个字,一拍桌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若是还想回兰琼,想要被抓回楼里做清倌,我项柔绝不拦你。”

“我……”秋思远显然也没料到项柔会生这么大的气,一时又是无言的垮下了脸去。

“安之你也别教了,我怕他被你教的一样世俗!”见他一副憋屈样,项柔更是气的黑了一张脸,一甩衣袖就向门外走去,嘴里还不忘碎碎念着:“果然是朽木不可雕!”

“柔姑娘……”秋思远见项柔这回是真的动了怒,一听这话更是心中一急,追了上去拉住了项柔的衣袖,满脸通红道:“思远,只是怕沧月并不接受别国的学生。”

“有我在你怕什么?”项柔不爽的瞥了眼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不耐烦的丢了他一记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