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端端的撕人家衣衫作什么?”这两人的为人项柔自然清楚无比,此时只摆出了一副伤脑筋的模样撇了撇嘴看着西子。
“谁让他堂堂男子汉衣服上还绣花。”西子见项柔并不袒护自己,便也不再装柔弱,一扬头不屑的斜了秋思远一眼。
“这是我们兰琼的琼花,怎么就不能绣在衣服上了?”秋思远被说的脸上一红,不满的抱怨起来,这琼花在兰琼可是尊贵无比的标志,没点地位和身份的人还不许绣在衣服上的!
“伪娘!”西子可不管那么多,看他一脸猴急的模样只是冷笑了一声转开了头去。
“你……”
“行了,时辰不早了,你去整理下,随后与我一起到严总督府上给严老爷子祝寿。”项柔无奈的看了眼气急败坏却无计可施的秋思远,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同情,这秋思远听项柔发了话却是立刻茫然的愣在了原地。
“为何我要去?”看着完全相同的两张脸,秋思远仍旧有些不习惯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的问着。
“以后都要在一个朝堂上办事,总要先熟悉起来。”项柔说完便一个转身兀自往院外走去,秋思远则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项柔的背影,心中顿时思绪万千。
“出息。”西子见他俨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又忍不住啐了他一句,急急地追上项柔,立马换上一张讨好的脸说道:“带上我如何?”
“你去像什么样子?若是让人知道南池的公主来沧月,不先觐见皇上不说,还去给严长宁祝寿,这传出去你觉得世人会怎么想,我们的皇上会怎么想?”项柔一脸头痛的瞥了满目期待的西子一眼,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我就假扮你的婢女好了,反正也没人认得我,你就带上我,可好?”这严长宁是严子墨的父亲,如此大好的机会,想她南西子怎么肯放过?
“可不许闯祸,今天对他来说很重要。”说罢还不忘看一眼仍旧傻站在一边的秋思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出了这国师府去,兀自上了早已准备在门口的马车。
直到项柔的身影出了院门,秋思远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脸兴奋的奔回屋里取了件像样的衣服换上,大朵的琼花更是衬得他白皙的肌肤诱人之极,于是在他上了马车之后,又少不了被西子一通嘲笑。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为何非要穿绣花的衣服?!”看着唇红齿白,异常柔美的秋思远,南西子心中就憋闷的很,哪有男子长成这样,又不是和项柔一样女扮男装,说罢还极不舒服的瞥了斜靠在窗口一脸慵懒的人,却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睁大了眼看向秋思远,猛的伸出手去摸向了他的胸。
“你做什么?!”本打算无视南西子恶意挑衅的秋思远被她突然的举动,吓的几乎跳了起来,一把打开她的手死死的护在胸口,恼怒的瞪着南西子,咬牙切齿的吐出四个字:“公主自重!”
“居然真是男子。”这边南西子没有摸到臆想中的胸,有些懊恼的呢喃了一句,被秋思远一吼倒是头一次觉得理亏,呐呐的一撇嘴将双手放到了身后,端坐了身子不再言语。
“我本来就是男子。”秋思远气结,好不容易安抚下狂跳的心脏,才故作镇定的反驳了一句,从小到大出了娘亲与妹妹,还从未有任何女子如此触碰过自己,想起南西子的鲁莽心中不觉想着,南池果然全是一群南蛮子,连女子都如此不懂矜持。
国师府的马车到严府时,立马俨然已是宾客满座,随着一声“国师到”,更是让严长宁亲自迎了出来,其余的官员一听许久不露面的国师竟也来捧场,同样热情的迎了出去,那场面绝不亚于萧墨凌到时的排场。
“国师大驾,实乃下官的荣幸啊。”严长宁嘴上说着恭维的话,略微发福的脸上却全是得意之色,想这沧月出了皇上,最有地位的便是凌王爷与国师,如今两位都屈尊来为自己祝寿,叫他如何不得意?
“严大人寿辰,天泽身为晚辈,应该的。”说罢毫不委婉的将身边的秋思远往前轻轻一推,笑着介绍到:“他叫秋思远,不才是我收的门生,日后还请严总督与各位大人们多多照拂。”
“国师言重了,能成为国师的门生定是有才学之人,既然如此也算是与我家子墨师出同门,国师既然托付,下官自然是义不容辞。”严长宁方才听罢项柔的话只微微一愣,随即满脸堆笑的应承了下来,其他在场的官员见秋思远眉目如画,秀美异常,只道是只有这般姿色与才学的人才能入得了国师门下,见严长宁也是如此应承,也都纷纷表现出了一副万死不辞的样,这少年国师有多少人巴巴的想要巴结,想要为他做点事,如今人家自己开口,谁会拒绝了去?于是所有人又是一通寒暄,项柔则带着秋思远一一见过所有大臣之后才入了席,其他人该拍的马屁也拍到了,想打的算盘也都打了,于是也都心满意思的看歌舞听小曲喝小酒去了。
萧墨凌此时正盯着项柔仍旧苍白的脸若有所思的端坐着,段悠之与段司易与他同桌而坐,见到项柔正由严长宁往自己方向带,便会意的站了起来,礼貌的行了一礼。
“严大人,今日是你寿辰,不用如此照应我们,还是回你的主位去吧。”项柔不爽极了他在左右恭维着的姿态,于是委婉的打发了他去,谁知他刚一走,这严子墨就跟着坐了下来,一干人等都不说话,气氛突然诡异的有些让人难堪。
“这位是段丞相,另一位是丞相之子段司易段都统。”项柔瞥了眼略显紧张的秋思远,指了指坐在对面的父子二人。
“学生秋思远见过两位大人。”听罢项柔的介绍,秋思远便极有分寸的站了起来,对着二人行了一礼。
“既然是国师府上的人,便无需多礼了,坐吧。”段悠之仍旧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丝毫没有历史上说的那些奸相该有的狡猾奸诈,段司易则只是淡淡的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国师许久不见,看上去似乎是有些身体不适?”萧墨凌见项柔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虽然早已习惯项天泽对自己淡漠的态度,但此时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难道是应为娶了项柔的原因?
“王爷多虑了。”听着萧墨凌满是挑衅的语气,项柔却是冷淡的斜了他一眼,以往每次都因为项琉璃而对自己冷眼相向,现在都娶了自己了,竟然还是这副姿态,不免心中一通不爽。
“听说项柔最近身体也不好。”段司易看着项柔淡漠的脸,却更在意为何身为神医之后的他谁都能救,唯独不救自己的妹妹。项柔是他心中的一个情结,只是在他还尚未明了自己对她的感情时,她便嫁给了自己的兄弟,他有太多的不理解,不懂何为项柔对萧墨凌有着非卿不嫁的执着,而承诺非琉璃不娶的人却是娶了她?所以自他们大婚之后他便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们的事情,因为他实在是不懂。
“……”项柔看着他温怒的双眼,心里明白他的情意,她知道段司易其实一直都对自己很好,所以并不想多争辩什么,只是但笑不语的拿起一边的糕点吃了起来。
“啊,你不长眼睛吗?”正安静下来的一桌子人被西子突然的大叫拉回了思绪,秋思远第一个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小厮正慌张的跟南西子赔着不是,而南西子的衣服前襟俨然湿了一片。
“怎么回事?”项柔有些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拿过秋思远自己都不知何时掏出来的丝帕帮南西子擦了起来。
“国师饶命!”那小厮一见撞的是国师的人,更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这天下皆知,出了名护短的人,如今让自己给得罪了,叫他怎么不恐慌。
“废物,端个水都不会,留你何用?”严子墨更是生气,自己这会儿还没来得及跟国师说上话,就见自家的小厮将他给惹恼了,立马火大的站了起来,厉声喝道:“来人,拉下去杖毙了!”